1.
有个被我上一个号双掉并且这个号没加的人,在我的18岁生日送过我一套毛选,而他的18岁生日我回了一套资本论。两套书我都没有看。也不完全,当初准备高考背历史和政治还做题的时候,毛选我是看了一两篇的,一两篇非常靠前的文章。就没有然后了。
2.
一位高中同学曾经在连接我高中和她对面那所大学的过街天桥上看到过一个旧书摊,她跟我说,里面有好多政治书第三册相关的发黄小册子,她还拍了几张给我看。至于她买回来了哪些,我不记得了。
3.
高中班的几位男孩子在几年前的今天中午,拉上窗帘关上灯锁上门打开投影,开始他们的午检演讲。我不记得具体都有什么了,大概是各种问号,各种掰不直的问号。我记得他们的脸被电脑屏幕照亮。
4.
那年,姥姥家在西单,父亲在东四上班。然而无论如何我也无法从长辈口中问出他们那天看到的事情。他们也不让我问,不让我查。但他们告诉我,姥姥家对门的傻子,那年之前就游手好闲脑子也不太灵光,那条他稀里糊涂跟着进去打了,不知道打了谁,就因为这个他被抓走关了二十年才出来,现在他也仅仅吃低保在五平米不到的小屋一人住着,因为他没有亲人了,或者说没有愿意管他的亲人了。我姥爷可怜他,自己都颤颤巍巍,还给他送饭,给他烟抽,过年带他去庙会。
5.
今天刚过零点的时候和一位朋友聊这个事。她说她的母亲那天听到了枪声,但位置不在二环内,她还说她的父亲可能去凑了热闹,但在谁先动武这件事上讲得大概和传闻不太一样。她说,她也基本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想,在这一点上,我们很多家长当年在北京生活的同龄人,都是类似的吧。
6.
我初中的老前辈和她的同学们还有更多北京的学生,某个寒冷的冬天在广场上发起了 青春之歌 结尾处的那场运动。从第一次听说这个事情到现在,我也都是崇敬他们的。
7.
那片铺着整齐石砖的土地,我去过无数次,我滑旱冰抓蚂蚱放风筝,我也在她生日之前守了一夜等日出,某个滴水成冰的冬天则再一次。它是红色的,很醒目才对。但冬天的那次和ccp有关的活动我没有张嘴唱歌,我只是盯着天空颜色的变化,盯着高空的飞鸟(那样的季节不会是大雁吧,但我也不知道那还能是什么了),露在外面的脸感受着寒风。很疼。
8.
一位湖南人登上的城楼,我只上过一次,是中考前某次关键日期誓师的时候。后来班主任叫我就此事写了一份讲稿,上台的演讲者也的确是我。文章我找不到了,可惜。高中的时候我写东西回忆过那件事,没记错就是上一段提到的组织让我们交的感想,可惜我写跑偏得很。
我在城楼上看到的地平线是有弧度的,我能看到远处那些我从小再熟悉不过的大小建筑物,那让我以为那一刻我看到了全部的世界。但我向下看,是车流,是游客,是无限的此刻。我大脑通向自己出生以前时间的路,在那时被封住了。
9.
我至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报名和那个有关的活动。我记得结业式上进行演讲的申请加入他们的直系学姐,她所有话语都是真心,我能看到她的毫无做作,我的心在跳。我记得结业式上那位杰出语文教师让我热血沸腾,而之后我很好奇,我到底怎么那时候就那么投入的。这是四年前那个六月的事情。我后来选择了(可能是)另外的方向。
10.
因为入学年份,我错过了九年前某市那场动员了无数大中小学学生的活动,我没举过花,没拿过气球,没登过花车,我也没暴晒一个暑假。
我该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还是该为自己错过了一个关键的感受“集体的伟大力量”得机会而遗憾呢?我不知道。
对了,我还听说很多迷彩色的巨物停放在初中那所学校的操场,并且三年前的秋天也是这样。一向如此,毕竟那所学校太特殊了,无论是历史还是地理位置。你看,我整个初三都在和日出时刻还有肉食者的时间表斗智斗勇啊,有些东西有规律,有些则没有。
太晚了,暂时先写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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