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香 梦中缘

              心上香 梦中缘

              ——寻梦台儿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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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台儿庄古城，是为了却一个朋友的心愿，上午分别前的推心之谈，“朋”与“友”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合上成一对，我的心愿也了了。

    台儿庄古城很有韵味，是一座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上心情，不断飘出记忆“反刍”回味的城市。

    进入了两个人，听懂了一条路，品味着波中绿，读懂了一座城。“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知道“我是我”并不容易，在13年到14年之间为自己订下的目标是——“作回我自己！”在岸边与朋友对着运河啤酒对吹的时候，在嫩波荡漾的水道上听对面摇橹的船娘轻唱：“心上香，梦中缘……”的时侯，蓦然间，似乎真的找见了自已，又似乎，眼中景心头事，原本还是在梦里。

    古城原本也是个梦，是一个有梦想的人用心作出来的梦，我们两个谈学问想人生砌文字成作品的人，面对这样一个梦幻般的作品，走进其中，直到自己也成了梦的一部分，分不出哪一个是古城，那一个是自己，哪一个是我，哪一个是你，“不负如来不负卿”，梦原来也可以这么作。

    梦原本就该这么作。庄严壮美与灵动知性，可以如此包容契合，漫步在古城石路水网亭台楼阁间，能真切触摸到气韵在流动，轻淌的河水，情态各异的树木，塘里的莲叶残荷，肃穆的城门楼，古意盎然的街巷，轻拂肩头的竹梢，石板路上依稀回响的足音……似乎都在轻声细语讲述一个故事，哦不，是轻声吟唱一首诗，词雅，声柔，律和，韵美，琴是古琴，辞意古奥，声是吴秾软语，这声音意韵都太朦胧了，就这么牵着你，系着你，却又不愿轻易走进你，或者是不让你轻易走进，令你欲罢不能，找寻……找寻……古城的魂，古城的心。

    这是一个有生命气息的城，有智慧，有情感，有灵秀，有性格，向外，向天地间轻轻楔入，春梦无痕；向内，向走入者静静张开，温暧贴心。可以去亲近，不忍心亵渎，曲意雅高难知其心，高山流水顾自吟唱，雅知伯牙世有几人？

                        2

住进古城最幽静的角落，试着触碰她的内心；带着创造者为她创作的两本书，阅读古城，也阅读这个创作了古城的人。

记忆犹新的战火，年代久远的硝烟，在留作纪念的断壁残垣间，墙上的弹孔弹痕仍能抚摸辩认，没有悲切，没有纠缠于仇恨，甚至，也没有张扬于难能可贵的极少胜利记录者城市的豪情。没有忘记，也不必过于记忆，要记住的，是这个古城曾经的样子、期盼着的生活，以及，古来传承的根。寻访，找寻，寻梦者的足印，创作者的苦心。有亲历者的诉说，有旧资料群里的翻寻，有同代风格的寻仿，有梦想在心的创作，一点一点，古城轻轻的，静静的，悄悄的，已经站在你的身边，她无声浅笑，回眸抬眼之间，如慧心绣女，在战火烧断的历史深处，绣接出一段接续的织锦。

和朋友谈我们相约苦心创作的“周易解说”，我们都想到了“洁净精微”，古城有“周易”般洁净精微的精神，她“洁”，如内心光明空灵透剔的朋友，情酣意畅间对你说：“有朋自远方来”，道合成“朋”意洽为“友”，心洁了才会有真快乐；她净，如莲池清荷，能让你手里久久攥着一团废纸，不忍抛下；她精，在于她的精致灵巧，与天地的相接自然，与外围环境包容无碍，自身向内又理得极顺，看上去博大繁复，走起来理路脉络清晰，却又不能一下全看清，又似乎全看了仍不能全都理得清；她微，到一花一树一石一路，树下木桩圈出的树坑，墙上做旧而成的岁月留痕，都可读出创作者的用心。

有一个区域是不曾开放的，制作一样的精致华美，却是闲置的，因为这里有清真寺，有穆斯林，穆斯林有坚定的信仰，洁净而忠贞，拒绝喧嚣，不愿意被打扰，拒绝不一样的文明流过来，环境可以包容，信仰却不易通融，“富润屋，德润身”，失去滋润，这些精巧可心的建筑很快就会剥蚀破损失去灵秀之气，走在空寂无人的街路水边，很奇怪并不感到宁静，倒会有一丝丝痛楚，这痛楚在听到古城的创作者也会被人举报而倒下，就已痛楚得真切。原本，这里要作为两岸华人共同的精神花园，祭奠过去，祈愿未来的；原本，她的创作者也是洁净精微的；又或者，我只是以为金鱼在水池中宁静而快乐，而我，也能够听得见她的心跳。

                      3

古城是灵动的。花了点心思品读朋友评注的《诗经》，在古城灵动气脉的漱洗之下，一时文思也似疏通了些，读出了诗经的灵动，那是似清溪、如小河般的流动。古城亦如诗经般灵动，以运河为源，串起水街十八洼塘，走在石板铺成的街路上，总有一条石块砌出的小河陪你一起轻快地流动，我两次情不自禁右膝跪下来，用手捉一些流动的水上来，河水温软轻滑，象是触摸到河里绿苔的肌肤，忍不住要往回缩一缩手。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在古城流动的韵律里，似能感触她内心流动的快乐，淡淡的，甜甜的，像个一酒窝浅浅的江南女子，在不远处对着你轻笑，又像在更远处，随着池中莲、河中水、梢上风，隐约可见，又邈不可寻。

古城又是寂静的。手机拍下的图片中，数百里外的朋友能从中读出宁静。这是一直要宁静到内心，又像是从内心漾出的宁静，从休憩的那处宁静的小院，到湖洼边的驻足，运河边的浅酌，弄堂里的留影，这宁静令你心灵安宁，想就这么顺着任何一个方向，随意漫步……

              4、结束语

          ——莲花绿路别古城

    枣庄有条“绿道”，我总不经意间错记成“听绿路”。走这条路，我分明是用心听到了什么。

    这条长二十七公里的丘陵柏油马路，修得盘曲迴环，路两边原本只是荒芜的丘陵，如今一律长满芳草树木，以及掩映其间的庄稼，这是茂密厚重到望不出去的绿，在其中穿行，似能听到空气流动草木生发的声音，看不到人工栽种修剪的痕迹，让你认为除去这路，那“绿”都是这些草木自己长出来的。

      穿行在“绿路”深处，有“天地人籁正相和”的交融，“邀来闲云二三片，记取蛙呜四五声”，枯读无聊，会心无友时，会想着随便找些虫儿鸟儿轻风明月说与听听，此时，却只是在听，那幽深幽深的绿，那似无似有的音……

    听朋友讲弘一大师李叔同临终偈“花枝春满，天心月园”，忽然觉得这条已在枣庄的绿路像是通着古城，令你人在古城外，梦在水乡里。

    早些时候，在居住的独立小院院中心那个小小的池塘里，我正对着这样一朵“花枝春满”的莲花向古城作别。

    来时花期已过，去时赠我以荷，我内心久久品味，感念古城知己相得。

  这是一朵浅粉的睡莲，四五片残荷败叶间，满池零落，只这一朵，秋声耳闻已近，绽放犹似春满之时，酬我临行相看，就自春深处匆匆赶来……

    但又心疑这心情过于多情自许。花自有心，我何忘议？“执象而求”，自感心已先俗了。

    向莲花古城悄然作别，心尘拂去，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