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传闻:说评书这个行当在唐朝的时候就出现了,以一种口头说故事的形式进行表演,大都以长篇小说为主,对于说评书的称呼地区不同称呼也不同。大清富察敦崇在《燕京岁时记·封台》中写道:“戏剧之外,又有托偶、(音吼)影剧、八角鼓、什不闲、子弟书、杂耍把戏、像生、(相)大鼓、评书之类······评书抵掌而谈,别无帮衬。”
那时候所说评书的书目青山依稀还记得:东汉、西汉、薛刚反唐、呼杨合兵、隋唐演义、杨家将、聊斋志异、水浒传、三国演义、小五义、七剑十三侠、英雄大八义、雍正剑侠图、包公案、施公案、碧血鸳鸯、彭公案等。著名的评书艺术大家有:袁阔成,最拿手的就是三国演义、水泊梁山,连阔如善说东汉、西汉、说岳全传等。在评书界最有名的评书艺人就是王杰魁,他说包公案时时万人空巷,遂得了个“净街王”的雅号。
西外市场的南侧有一间书茶馆,西侧就是展览路妇科医院,斜对过有间小酒馆,我每次途经那里时都会看到书茶馆外面立在地上的两块护窗板上贴着大红纸,上面写着:某某下午一点,全本聊斋,晚上七点,某某某,全本包公案。其实这就是个噱头,每一位说书的艺人只能在这儿说上一个月就会转场到别处继续说书,用行话说这叫“一转”所以您听任何人说的评书都是半不拉子。
每到夏季的晚上我常和百岁趴在窗台上听蹭书,书茶馆的屋子一大一小算是里外间吧,由于是夏季窗户大开里面灯火通明,但见书馆之内靠东墙边的高台之上端坐一个人,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此人身着汗衫穿一条浅色裤子,手拿一把折扇说的正欢。身前有一不大的长方桌,桌上有一把茶壶个一个喝水的茶碗,一条擦汗的白毛巾,右手处有一块长方形的小木块,后来知道那是醒木。
我们哥俩是在书馆窗前的雨棚子里侧耳细听:人称山东“及时雨”宋江宋公明,因命案被判刑徒江州,中途路过揭阳岭得罪了“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顺,被穆氏昆仲追杀至浔阳江边,慌不择路上了江边的一只小舟连呼船家开船,以为是脱离了险境谁知是上了“船伙儿”张横的黑船,船行于江中张横从船舱中抽出快刀,请宋江吃“板刀面”或是“馄饨”······此时醒木一响,欲知后情如何,请听下文分解。这种方式用行话说叫“做扣”
休息期间这时候老茶房就来收钱,嘴里说着:“二分、二分”按着牌儿的敛钱,每一小段是二分钱,听一晚上的书是两毛钱。喝茶水您得另外付钱,也可自带茶叶但要收水钱。说书人喝口茶水稍微歇一会儿放松一下。停了一会又开始说书一直说到十点结束,我回家一看胳膊上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大包痒痒的很。整个夏季的晚上我和百岁就站在窗户外听书直到深秋的来临。
“马上端坐一将二十余岁,身高近丈虎背熊腰,黑黝黝一张脸,黑中透亮,亮中透明,两道扫帚眉,一对大眼珠子,头戴八瓣荷叶盔,脑后一朵红缨,身上披大叶青铜甲,腰系两扇征裙,外披黑缎子绣龙袍,肋下佩剑,背上背着一对虎尾钢鞭,得胜钩上挂着一条乌龙戟。”这种描述相声界称为“贯口”评书界称为“书套子”。抽烟、喝酒、打牌、跳舞都能令人上瘾,其实听书也能使人上瘾
说书人连说带比划一双手就是十八般兵器。掌为刀,拳为锤,中指食指一扎为剑,扇子一举为枪,嘴里念叨着:枪扎一条线,横着一抡为棍,棍扫一大片。一张嘴就是战马嘶鸣,兵刃相碰之响,噹啷啷一棒铜锣响跳出了喽啰兵,梆梆梆梆子一响乱箭齐飞,擂鼓为进,鸣锣收军,高的矮的,胖得瘦得,丑得俊的,粗鲁的睿智的,连说带比划描绘得活龙活现令我着迷。小时候的我非常喜欢力敌万人的大英雄,像隋唐演义中的李元霸、裴元庆、雄阔海、秦叔宝可能也是每个男孩子们的共同点吧。
评书艺人说起书来是口齿伶俐、语言清晰、不紧不慢、不喊不唱、四平八稳,是三分的亲切,三分幽默,二分流利、二分含蓄,也是每一个评书艺人必须具备的。袍带书说起来要有霸气,武侠短打书说起来要扣人心弦,逗笑处要有幽默感,聊斋书说起来要令人毛骨悚然,侠义书得让人豪情万丈
可以这样讲,是听评书让我喜欢上了阅读,而阅读使我增长了知识,开阔了眼界,益智身心。一生走来一生阅读。阅读是我的最爱。生命不息读书不止。
辛卯年十一月
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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