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脚下已没有了感觉,两旁的树木在黑暗中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却。水泥地像一卷灰色的纸,有人转动着卷筒,我好奇我是怎么保持平衡的。
微弱的电流穿过指尖,刚要融入那一片苍白的光亮,肌肉却突然松懈下来。“你想干什么?”狰狞的身影在脑海里越来越近,发出刺耳的怒吼。
“我想写......”我怔住了,蠕动着嘴唇。
“你倒有空......谁会来看你写的文章?”声音变得扭曲而低沉。
“我有想法......”我晃了晃,还是站稳了脚跟。
“想法?吓,那不过是幼稚的胡思乱想罢了,谁会在意?当玩笑看看,最多了!”
“不!”我抬起头。光污染把夜幕照成昏暗的深蓝,云的轮廓隐隐约约可以分辨。夜深了,天黑了,云儿啊,你们快回家吧......天黑了?
卷筒的转动渐渐缓和下来,草木怯怯地停下了脚步。远处有蝉鸣,蝉噪林愈静,可我的心里狂躁得像要井喷。
“不论卖不卖,井喷了,油总是要采啊,采了自己用也行。”我的指尖满满划过屏幕,留下一串光亮,一个字符印在了耀眼的白框里。
“你不行......你不行......不行......不行......行......行......你行......”
一团烟雾飞过眼前,狰狞的面孔散了。
我咬着牙关,浑身战栗着迈开步,冒出了几滴冷汗。还好,快到家了,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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