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

作者: 桂花不酿酒 | 来源:发表于2021-06-16 15:23 被阅读0次

      你有过这样一种感觉吗?

      当全世界都在举行着一场青春活泼、肆意生长的派对,只有你一个人没有入场券。当街道只剩下冷空气,当霓虹灯不再为黑暗闪烁,当车水马龙凝固成冰河,当最后一颗恒星燃尽光芒,当这空荡的城市只留我一人呼吸。

      我曾经站立在生命的悬崖边,就在教学楼的栏杆上,在课间休息的短暂片刻里,凝望这片熟悉的黑暗。每天都会来临的。每天都笼罩在我的头上。每天都伴着呼吸渗透进血液。有个人经过我的身边,试图吓我。他看着我慌乱地从栏杆上跳下,露出讥笑,与他带着相同笑容的,还有隔着一块玻璃的无数张脸。他是在笑我胆小?缺乏勇气?哗众取宠?那么我呢,不敢一跃而下的理由又有什么呢?留念一丝温情?想被好好地爱一回?怕父母为我伤心?都是不必的。

      从我刚转进这个新班级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了。他讲话口齿不清,又讲得很急,他的情绪很暴躁,却又很温柔。我看到班上的同学,在他上课回答问题时,笑,让他闭嘴,特别无奈。我不是天使,无法宽容对待每个人,我承认我有时也会对他不耐烦。他的回答与老师所讲的内容无关,会耽误老师的进度和我们的学习,我对他既无奈又心疼。

      可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在新班级存在感为零,没有人聊天,他们都把我当个透明人。相比之下,他与我恰恰相反,即使同学不太搭理他,他还是会找话题,和同学分东西吃。我羡慕他的勇气。

      昨天我吃了很多很多的安眠药,最后是我想到我暗恋的女孩,是她让我有了一丝活下去的勇气。我妈妈叫我去死,她说不会给我处理后事。好吧。今天下午我才去读书,剩下没洗掉的安眠药让我昏昏欲睡,我和我们组的人讲了这件事,那两个女生在笑,很可笑吧。我找一个女生要红色笔芯,因为我要里面的墨水。我问她们知道遗嘱公证处在哪吗,因为我想安排好自己的后事。遗书写好了,手印也盖了,这件事全班也知道了,我还是没有去。

      他昨天吃了安眠药,今天又在写遗书,看他的样子不像开玩笑的。我和同桌都有点担心,怕他突然极端起来,但是又有点好笑。恰好那天我们在讨论下次换座位谁跟他坐,就半开玩笑半讨论。另外一个男生说,你们是女生,心思细腻一点,你们跟他坐吧。我说,最毒妇人心没听说过吗。我们哈哈大笑,掩盖住了他小声的哭泣。其实我们不都一样得可悲吗?

      班上分出去了十个人,小组又要重新分,我的组长小罗要去特尖班,那我们组就会被拆散,那我会去哪里?下课的时候,我听到班长在和小组长讨论,问有组愿意接受我吗。他们说,我才不要他进我们组;我也不想;要不划拳吧,谁输了进谁的组;不,我不想。听到后,我哭喊着说,谁要进你们组啊,就这么讨厌我吗,你们这样是干嘛。我跑出了教室,躲去了我常待的地方。

      今天分组,总有些事情会发生。组长都不愿意接受他,小罗在我旁边说,如果她还在的话,她一定会选他。这丝温情是我难得一见的,在这个班里,对他。后来一个小组长不满意另外一个人,说,宁愿他来,也不接受那个人。当时我舒了一口气,想着他终于有个好去处了,但后来,他提出自己一个人坐。可我分明记得他曾对我们说过,只要有一个人和他坐同桌就可以了,不管是谁。小罗那节自习课一直在安慰他,多好。人情,世故,专横,包容,理解,爱护,这一天内尝个尽。

      我坐在第一排,座位正对着前门。冬天从外面刮进来的风很大,也很冷,后面的空调也吹不到前面来。偏偏,有些人来来去去不关门。我提醒他们说关门,可他们好像没听到一样,敞开的大门像咧开嘴大笑的他们。我走过去用力将门关好,巨大的碰撞声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班里安静了一会,接着就在说我怎么这么粗鲁,谁惹我了吗,不知道我生什么气。真的吗?我不该生气吗?进出随手关门不应该是最基本的礼貌吗?

      我坐在他的后面,看着这一切。这是固有的偏见。我就坐在他后面,门不关是真的很冷,整个腿都会被吹的颤抖。其实不该责怪任何一个人,每个人都有错,他不该那么凶,其他人不该不随手关门。


      你听到了吗?天空中沉闷的雷鸣是你们的言语在我的胸膛长出一朵黑色的花苞,嘭的一声,开出一花的腐烂,血肉模糊。

      后来我和他走得比较接近,让他帮忙带早餐,帮忙改英语作文,借杂志看,他都很愉快地答应。他是一个好男生,从与他的相处来看,他会对自己的女朋友很好,很体贴也很温柔。除了有个时候性格有些暴躁。

      他有抑郁症是全班都知道的事情。熟了一些之后,他问我我觉得他哪里需要改正,因为他想追一个女孩子。我就劝他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太激动,说话速度慢一点,该闭嘴的时候闭嘴。他就跟我说他有躁郁症,自己控制不了情绪,有个时候突然就狂躁起来。他还说通过药物治疗几年之后会治好,但他妈妈不准他服药,他就打算大学自己买药吃。

      当时听到这,我惊到了,也替他悲伤。他不是普通的抑郁症,而是躁郁症,外在表现和内心想法完全相反,想得到大家的理解平淡的做朋友,可他的狂躁将大家越推越远,最后大家只是在表面上附和他。

      同学一场,相识两年,我与他交往不多,却也曾真真切切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温暖,不知他最后会不会好,但我祝他永远幸福,永远有人爱。

      人世薄凉,残叶哭着离开树枝,笑着拥抱泥土,我们哭着挥别青春,笑着迎接未知。

终有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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