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月料峭春寒,塞北的腊梅花开的正盛。
六子背上背的是折下来的梅花枝,眼前看的是白皑皑的“雪山”。胯下白马不住的打着响鼻,似乎是不愿意往前走了。在原地转了两圈,六子还是下马了。
“看来这山还得自己翻啊。”
六子原本没有名字,是师父捡的,原本师父手底下有五个徒弟,所以他就叫六子。师父孤家寡人一个,又当爹又当妈也是把这六个徒弟养大了。二十多年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腊梅也是开了一轮又一轮。再过两天就是师父七十大寿,今个六子再翻一座山后面的山上就是师傅的道观了。
“呼,风雪还挺大。”六子下山也有近十年了,呆的又是南方,这么清冷的天气也都只存在记忆里了。
“想我那五哥下山也有十二三年了,大哥就更早了,也不知今年是回还是不回。”翻过第一座山已经到了夜里,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什么原因,六子自言自语都多了起来,只是他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背上的梅枝的苦不堪言。
(二)
到了道观天已经微亮,这算是一座小道观,除去这院里的腊梅和满院的积雪,观内也就小屋大点的地方。今天的腊梅格外的香,甚至有点刺鼻。六子摇了摇头,或许是自己在南方待久了,闻见梅花香习惯了。
六子跌坐在地上,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血人是师父。待上前确认,师傅早已没了气息。
为师父擦拭完身体,整理了衣裳。六子静静的坐在一边,他想知道谁有这么大能耐,师父就算年纪打了,可一身功夫摆在那里,观又在大山腰间,难道是仇杀?可师傅自从带他上山后就以隐世,近三十年,为何偏偏如今报此仇?
“哈哈哈,这老头再厉害还不是被我们四个搞死了?”日上山头,六子被一声惊起,“小五子,你也不要想其他的,现在东西在六子手上,干完这一票,你,我,我们大家各走各的路。”六子已经猜到了是谁,扯出背后的梅枝,迎着走出了观。
(三)
“六子已经来啦,正好我们找你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因为那东西在你身上。”
“为什么杀掉师父?”
“你问这个啊,为什么,不公平啊,凭什么他要把那个东西给你?我们五个比你差吗?”
六子不在说话,以一对五,有点意思。右手的梅花枝似乎也颤抖了起来。
“这就是梅剑吧,兄弟几个,梅剑谱一定在他身上。”
“五哥你别上,我没有什么梅剑谱。”似乎看到了五师兄的窘迫,六子还是劝了一劝。
雪越下越大了,六子和他的四位师兄打的也是难分难舍,五师兄终于动了,他还是没有抵住梅剑谱的诱惑力啊。六子叹了一口气再度发力,雪地上已有点点红印,像极了那朵朵梅花。
手里的梅枝早已承受不住寒冷的天气和剧烈的战斗已经断了开来,六子随手折了一支腊梅枝完成了最后的战斗。四位师兄战死,五师兄被斩一臂。
“没有什么梅剑谱,如果说要真有的话,那就是这一院的腊梅树。”
(四)
失魂落魄的五师兄走了,六子葬了师傅也就下山了。殊不知多年以后当梅花观主梅花剑梅六在江湖上无人不知的时候,这塞北的梅花观里,六子在师父墓前插下的那枝染成了红色的腊梅枝,真的长成了一株开满红色腊梅花的腊梅树。
(注:梅花生长在南方,花色粉色,白色居多,花期晚。腊梅不属梅科,多在北方,花色淡黄,花香浓郁,花期一般在正月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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