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知讯被天逸道长在麒麟洞救了,天逸道长是一位修道高人。在救了姚知讯这件事情上,苏万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要说是苏万朵救了姚知讯,这事是毋庸置疑的。
的确如此。
我被梦魇里的苏万朵惊醒了,这已是第二次被她诡异的形象惊着了。
苏万朵托梦给我,是不是预示着一个秘密呢?我从第一次被她惊着,也曾这么想过。这次托梦,梦里告知我她救我的祖上姚知讯的事件发生在金山的麒麟洞。
“兄弟,”我回转思维想了想,说,“我认为这苏万朵两次出现在我们的现实中和梦里,第一次说她是姚知讯的救命恩人,第二次托梦告知她是在金山的麒麟洞救了姚知讯的,会不会这《阴阳玄冥论》一书就在金山的麒麟洞,或者在这座山上的某处?”
“既然苏万朵两次有意的提示咱们一些事件和问题,看来此书在金山的可能性是有的。”
“看来咱们要从这金山上的某些地方入手才是?”我半是对衡豫说,半是自言自语地说,“明天咱们不妨去趟金山,去找那里的道人问问。”
“看来咱们非要去趟金山不可了。”衡豫长吁一口气,说。
这是我和衡豫在暴雨之夜一边品茶一边艰难度过这不眠夜时,在昏暗的白炽灯下的一段对话。
当衡豫走到房门前,那道惨烈的闪电撕开漆黑的夜,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外面下的雨竟然是血雨。我一时也惊住了,这究竟是天谴之兆,还是预示着某些不祥之意。
或者是一个警告,由此而揭开一些我们要寻找的线索,在某些天意的感召下会出现。
凶兆!此路不通。或者艰险异常。
我拿出铝壳手电筒走到门前,一照,可不是血雨。血雨汇集成水流,流淌在老宅的各处,一切浸染。我和衡豫相互对视了片刻,也都给不出这血雨背后所隐藏的答案。我把手电筒光线照到远处,老宅的院子里一片暗乌伴着血色,整个夜像是在天流血,这些血雨有的从下水道流出了院子,有的汇集在院子里的水塘里。
此时,天空的黑云越集越密,像一块黑铁,只有老宅院子里的树梢上那一片,云层里被撕开一道细细的缝隙来,一轮圆月从缝隙里射出黯淡的光。我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好邪门啊!”我说。
“怎么啦?九哥。”衡豫问我。
“今晚不单是血雨,而且还是血月。”我说。
“血月?”衡豫诧异着,也仔细地观看那道缝隙里的圆月。
墨色空际中,一道如利剑劈开般的缝隙里,圆月如盘。圆月散发着赤红的光从锋利里射出来,也许因为赤红之色太过于浓艳,使得整个大地上的普照不是那么强烈,灰暗的,阴森森的,其余之外,依然如故的下着血雨。
“天兆为凶相,”我默默地说,“不知道是福是祸?”
“管他呢。”衡豫说,“大不了一死,反正咱们都是从地狱里走来的,还怕死?!”
衡豫说得也是,我们在青海海西的昆仑山,用命赚钱,天灾怪事连连,山上的滚石和泥石流,野兽夜袭等突发事件频频,也是死过多少次的人,又在鹰崖梁的洞穴里误吸了牡丹花毒以致花毒入侵身体,生死攸关至此。我转念想了想,也是啊,还怕死?!
我和衡豫始终观察着这奇怪的天生异象场面,好不生疑。有一个词语叫作“血雨腥风”,莫非这两种现象会联姻出现不成?果不其然,我还没把这血雨血月的诡异之夜发生的这件邪事想透彻,宅院里一阵凉风猛地袭来,裹挟着一种莫名的臭味,这种臭味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味道,闻之有反胃的生理反应。
“这是什么臭味啊!”我问衡豫,道,“这么奇怪。”
“像是腐尸的味道。”衡豫说。
还没等我和衡豫说完这味道究竟来自何处,只见黑夜里的黑云缝隙里一闪,飞出来一只全身异彩的鸟。瞬间,那鸟变幻成一道似流星的光线,在黑夜的空中回旋飞翔着。
“是野鸡吗?”衡豫问。
“不像,”我仔细看了看,说,“野鸡没有这么飞的,也没这么长啊。”
“或许是夜里的怪鸟。”衡豫说。
“怎么会有光呢?”我诧异地说,“看来今夜有古怪。”
“也是啊。”衡豫转头和我说,“九哥,你看今晚这血雨,还有血月,再就是这怪鸟。太不正常了。”
“嗯,有道理。”我同意衡豫的说法,说,“看来我们一回来,那些在昆仑山的一些邪物也跟回来不少。再加上和本地本土的那些邪灵鬼逆交错,必定会出现这些奇怪诡异的现象。”
“九哥,”衡豫顿时疑窦丛生地说,“有这个可能吗?难道是那黎黑奴的鬼神不死的伎俩在作祟?”
“有这个可能。”我想了一下,说,“我总觉得,我们有很多事都是在被黎黑奴这厮掌控于股掌之间。但是,我又说不出原由来。”
“九哥,”衡豫说,“我也是这么觉得。”
我和衡豫相互对视了片刻,顿时觉得,我们俩就是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或者就像两个傀儡一样的提线木偶,被人操纵着,我们这是被黎黑奴这黑厮给设计陷害了。可是转念又一想,黎黑奴究竟陷害我们有何企图,他到底要让我们干什么呢?此时再想这些,似乎是为时已晚。我再看了看那只依然在天空飞着的怪鸟,它一边飞一边发出奇怪的鸣叫,它是在等待什么呢?还是,怪鸟的出现,在传递着一个未知的信号。就在这时,宅院里发出一些唰唰的声响,而且方才的臭味也越来越浓。这唰唰声从宅院的各个隐秘处传来,以耳朵仔细辨别,仿佛是冲着光亮而来的,要不是细听,在这滂沱如注的大雨里,还真辨别不出这唰唰声。
“九哥,你听。”衡豫说,“是什么声音?”
“嗯,”我回答着说,“不是雨声,是有东西在爬。”
我用手电筒朝着宅院里照去,只见地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螃蟹,它们一只只像是被煮了一样,赤红赤红的。
“螃蟹?”我好生诧异地说。
“怎么会是螃蟹?”衡豫也好生诧异地说,“难道要让咱们吃螃蟹宴席不成?”
“螃蟹宴席不可能,我到觉得其中必有蹊跷。”我说,“螃蟹又称什么?无肠公子。”
“无肠公子?”衡豫看了看我,说,“九哥的意思是……”
“对。”我冲着衡豫一眨眼,说,“无肠公子。无肠有心。”
宅院里的这些无肠公子齐刷刷地聚集到门前,一只只地挥舞着巨大的螯足,瞬间又齐刷刷地让开一条一米宽度的道路来,像是要给我们领路。衡豫见状,立刻从门后拿了挂着的两把雨伞,递到我手里一把。于是,我和衡豫在这密密麻麻的螃蟹大军的指引下,朝着宅院的后院走去。后院是一片不大的树林,穿过树林,看到一扇一人多高的小门,被一条木板的门闩插着,我上前抽掉门闩,拉开小门。螃蟹大军争先恐后地涌到门外小路的两侧。小路通向后山一个不远的山坡,山坡就在羊山西的一段山岗下,山岗下去是一处山凹地势,山凹之地是姚氏祖先的墓地。此处葬着姚家祖上历代的先辈,其中就有姚知讯。
一路上大雨还没有停歇的架势,雨水打在山地上,流成一道水沟,螃蟹们甚是欢喜。我偶尔看看天空,那道黑夜里的缝隙越来越大了,怪鸟在黑夜的天空来回回旋着,血月从缝隙里整个地露出来,赤红的背后甚是阴郁诡异。
“兄弟,你看。”我对衡豫说,“那只怪鸟一直都在。”
“九哥,”衡豫一边走一边说,“我也早注意到了。这是什么鸟?难道是幻象。”
“不是幻象。”我说,“这有可能是方术。”
“方术?”衡豫顿觉我说的这种异术很是蹊跷,问,“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也不知道。”我说,“据说,独山镇上有一个怪人,他懂这种异术。”
“独山镇?”衡豫纳闷地说,“怎么又是独山镇?”
“苏万朵也是独山镇人。”我说,“是不是有点巧合呢?只要能找到《阴阳玄冥论》,这些对我们来讲,都不重要。”我稍微停顿一句,转念一想,说。
“九哥,”衡豫说,“我觉得不是巧合,很多事情不去找也就罢了,如果去找,都是在情理之中的。”
我看了看衡豫,点头同意。平时衡豫言语不多,但心思缜密,做事果断,稳准。而我的身上缺少衡豫的思考,更多了些草莽习气,这也和我小时候被散养在老家有关。故乡山野、河流,犄角旮旯不为人知的地方都曾留下过我年少轻狂的印记。
等绕过几棵老柏树和一处大石,一路缓坡,这群无肠公子有心螃蟹的部队一路向下,进入山岗之下的凹地,来到姚氏祖先的墓地处。螃蟹们整齐划一的列队排开,很煞有介事的有模有样列队,尽然有序。我和衡豫走到墓地一片开阔的台阶处,站住。说来也怪,一直在夜空飞翔的怪鸟也飞到了墓地的上空,来回回旋飞翔,一会儿忽东一会儿忽西,我看得清楚,飞翔的这只怪鸟竟然是一只青鸾。
“那怪鸟是一只青鸾。”我对衡豫说。
“怎么可能?”衡豫怀疑地说,“青鸾是神鸟,怎么会出现这种鸟。”
我知道,在上古神话里,青鸾是神鸟,是雌鸟,雄鸟为火凤,原本是一对恩爱的神鸟,一生相依,哪怕其中一只不在了,另一只也会以死相随。
想到这里,我转念一想,难道这天上的青鸾是苏万朵的魂魄幻化的不成。
“莫非?……”我用手肘碰了一下衡豫,说,“这青鸾莫非是苏万朵的魂魄?”
“有道理。”衡豫略一思忖,眼睛猛地一睁,点了点头,说,“姚知讯的坟冢就在这里,恰好也出现了青鸾鸟。”
我和衡豫正说着,突然从山坡上刮来一阵冷风,夹杂着无数雨滴像细沙一样抽打在我们身上,格外的肃杀萧寒。墓地上列兵着的螃蟹们也都猛地一片细碎声响,如秋风扫落叶般一阵骚动。冷风过后,说来也怪了,整个大地上没有那么漆黑了,雨也渐小,血玉般的月亮从云层里吐露出来,天空中黑夜的缝隙像是被一双手撕开一样,越撕越大。墓地周边的光呈现出奇怪的猩红色,透漏的杀气和凶险的味道。
青鸾鸟飞得越来越低了,发出凄苦哀婉的鸣叫,让我们不忍细听。这些无肠公子们此时倒是有心,一只只格外安静。不多一会儿,整个天空雨消云撤,夜空像一块墨绿的玉石,阴森,压抑。
我和衡豫都是一阵阵的紧张,我的身上鸡皮疙瘩一会儿起来一会儿又是一片,像得了中风般浑身战栗。
少顷间,青鸾鸟栖落到姚知讯的坟冢上,她的羽毛发出荧光的亮,翅膀缓慢地扇动着,异彩至极。
在青鸾鸟一声鸣叫之后,坟冢一道闪光,荒草萋萋的坟冢一侧出现了一处洞口,螃蟹们从洞里拖出一只紫檀木箱来,紫黑色的箱子上镶嵌着铜制的合页和铜制的锁扣,一看就像是一款古董。我想,这应该是祖上姚知讯的珍藏,或许就把那本邪书《阴阳玄冥论》放在这紫檀木箱里了呢。
这群螃蟹把箱子运至我和衡豫面前,我俯下身,用手轻抚这箱子的表面,拂去那些看似远古的灰尘,箱体冰凉,透彻骨髓的冷意从指间传来。
“九哥,”衡豫说,“《阴阳玄冥论》一书极有可能就在其中。”
“嗯,”我说,“我也这么认为。真是天降此物啊,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又摸了一下紫檀木箱上的锁扣,这时遇到了难题。这紫檀木箱的锁扣上锁着一把青铜锁,一条蛇形弧线盘在整个锁上,那蛇的嘴里还向外吐着阴毒的信子。
“看来这锁不能轻易的硬撬,”我琢磨了片刻说,“古代的这种青铜锁是有机关的,你看这锁上的蛇就知道了,这是一种警示信号。”
以我对青铜锁的了解,此锁是有机关的,如果硬撬,触发机关,必会引发机关启动的连锁反应,击伤撬锁人。我和衡豫正犯愁着不知如何是好,坟冢上的青鸾鸟此时把一把金色的钥匙衔到了我们面前。我接过钥匙,把钥匙往锁孔里一插,一扭,竟然开了。
我和衡豫相互对视,眼睛里全是满满的希望与迫切,这说明我们俩的命看来是有救了,而且是近在咫尺的救命稻草──《阴阳玄冥论》。我们俩如获至宝,立刻打开箱盖,箱子里那本邪书《阴阳玄冥论》上放着一柄短刀,华丽的刀鞘上,镶着绿松石和玛瑙,手柄处一条毒蝎子图案,而书籍有点泛黄,散发着轻微的霉味。此书因长期被掩埋在地上阴暗潮湿的坟冢里,加上地下被雨水长期浸淫,潮气侵入,在所难免。我拿起短刀,抽出利刃,虽然三百多年过去了,锋刃却依然寒气逼人。衡豫从我的手里接过短刀,反复把玩着,就在我欲拿起《阴阳玄冥论》一书时,血月寒光从我们俩身体影子的空隙里穿过来,照射到短刀的寒铁利刃上,刀面呈现出一种少有的阴冷和猩红,反射到我们俩的脸上。与此同时,我的每一根汗毛都感受到了那道寒光的阴冷嗖的一下划过的寒气。
或许是这道寒光太过于逼人,墓地四周的螃蟹都猛地一惊,纷纷躲避着。
我拿起《阴阳玄冥论》,抬头看了看青鸾鸟,她扇动着美丽的羽翼,向我们点了点头。就在这时,远处的山坡上,一个身穿青白道衫的人好像一直在观看着我们这里发生的一切,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他捋了捋长髯,轻挥一下拂尘,颔首一笑。只见他再一挥手,血月的天空一片繁星,向着我们这边聚拢而来,在墓地上空形成两道由繁星幻化而成的星团,还没等我们心里有所准备,这两道星团在冷光一闪之下,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苏万朵,一个是姚知讯。与此同时,青鸾鸟不见了,整个墓地上围绕着一团刺目的光晕。
“苏万朵和姚知讯?”我在这一瞬间脱口而出地说。但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像上次一样的梦境。然而,我又多想从这梦境里索取到我想要的秘密啊,最害怕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黄粱一梦的虚无。
“九哥,”衡豫说,“就是上次你梦境里的苏万朵吗?”
“没错,就是她。”我说道。
“她可真是个美人啊。”衡豫小坏地说,“不过,九哥,这一切怎么可能是真的?”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我说,“这是方术。这一切都是假的。你注意刚才在山坡上的那个青白道衫的道人了吗?我们就被迷惑在他施法的方术里。”
“九哥,”衡豫说,“这《阴阳玄冥论》的邪书是真的啊。”
“先把书和短刀收好。”我对衡豫说。
衡豫迅速把书和短刀放进紫檀木箱里,盖好箱盖,锁好了。
“九哥,”衡豫说,“你放好钥匙。”
我看了一眼衡豫,也没多想别的,就把紫檀木箱的钥匙放入怀里的内兜里。就在这时,姚知讯说话了。
“孙儿听着,”姚知讯一身仙风道骨,手抚须髯,说,“此《阴阳玄冥论》乃我一生精力所著,许是你我有缘,必能为你所用,解除灾祸。书中有一味药可助你一臂之力,解除花毒,此药需以金木水火土五行为引。孙儿你需详细参悟,必得解脱花毒之困。”
“孙儿谨记教导。”我和衡豫立刻跪拜,说。
“去独山镇,”苏万朵轻言细语地说,“找一萧氏萧慈乙先生,此人定能给你指点迷津。”
“孙儿牢记叮嘱。”我向苏万朵也跪拜,说。
四周的螃蟹一阵攒动,我和衡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向四下里观看,只见齐整的墓地上,青草萋萋,在血月的温蕴下发出幽蓝的火焰,开始燃烧起来,螃蟹们纷纷躲避撤离危险地带。等我再看坟冢上的姚知讯和苏万朵两位先辈时,他们微笑着,慢慢化作虚影,片刻不到就消失了。草地上,幽蓝的火焰正旺,血月也散发出浓烈的赤红色。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月还魂?我想。
我再看山坡上的那位青白道衫之人,他一身仙气,道骨凛然而立,一挥手中的拂尘,顿时,我只感觉浑身发麻,筋骨松散,眼前猛地一片恍惚。
“九哥,”衡豫说,“这道人是何人?他在施法。”
当时,我全然不知这一切是怎么了,也没顾得上回答衡豫。等我再睁开双眼时,只觉得冷风习习,月光皎洁,圆月当空。什么无肠公子、青鸾鸟鸣、姚知讯、苏万朵,青白道衫的神秘人,都不见了,我和衡豫傻傻地站在姚氏墓地。
“九哥,”衡豫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臂,说,“这是方术,是那个山坡上的道人施法所为。”
“对,”我说,“方术亦真亦幻。那个道人可能就是苏万朵说的萧氏萧慈乙。这可能是一位方外高人,会对我们找到《阴阳玄冥论》里这金木水火土五行药引有帮助。”
于是,我和衡豫借着月光一路返回老宅。说来也怪了,来时山路泥泞湿滑,而现在山路上只有湿漉漉的露水,并无大雨之后的泥泞。难道我们一夜都是在方术亦幻亦真之中,这真是一种无以言表的诡异一夜。来到老宅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皮,万道金光正从地平线上升起来,温暖着平原上朴素的村落和庄稼,一片祥和安宁。晨光里,一条土狗游荡在街头,寻觅着可吃的食物。山下边,一位早起的老人正在自家菜园里给菜地浇水。
我和衡豫无暇顾及这一派和煦温暖的场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去独山镇,去找镇上的萧氏萧慈乙先生。
从羊山镇到独山镇途径金山、凤凰山、骷髅山和老牛愁山,我和衡豫回到老宅收拾了收拾,准备出发。一出门,正好遇到姚止末堂妹,她穿了一条很流行的牛仔裤,上身穿了一件长袖褂,把褂子在腰间以系,突出性感的肚脐和半截小腹,很是利落好看。
“小妹,”我说,“这么早啊。”
“这几天没事,”姚止末说,“早起做了饭叫你们俩去吃饭呢。”
“止末妹,早。”衡豫向姚止末打了个招呼。姚止末向他挥了挥手,说:“衡豫。”
“小妹,我带你到镇上吃酸汤去。”我说,“等会路过婶子家,说一声就是。”
“九哥就是好。”姚止末上来扯着我的胳膊,高兴地说,“九哥最疼我。”
不多时,我们三人来到了镇上一家酸汤店,要了三碗酸汤和一些烙饼,就着吃。镇中心的街道上开始人多了起来,以早餐最为赶早,热火朝天的很是热闹。就在我们吃了一会儿的档口,从街头西边一辆金鹿大梁自行车急速地骑了过来,险些把路旁的一个行人给撞了。
“这是哪来的街滑子[1]。”我边吃边看了一眼,说。
姚止末抬头看去,说道:“那不是你表弟智礼吗?”
“智礼?”我定睛一看,说,“还真是这小子呢?多少年不见了,油头粉面的,出息了。”
于是,我们仨站起来招呼我的表弟郝智礼。表弟好像也是直冲着我们来的,急速行驶的自行车在酸汤店前一下刹住,撑好了车撑子。
“老表从青海回来也不告诉我一声。”郝智礼风风火火地说,“老孙头,再来碗酸汤,半斤烙饼,记我账上。”
我的表弟郝智礼在冀鲁豫三地的江湖上可算个人物,人送绰号小神仙。表弟郝智礼也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一起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这次从青海海西的昆仑山回来,还真的忘记了告知一下。我和衡豫种了花毒,一直忙于此事,无暇顾及其他了。
郝智礼点上烟抽着,一边等酸汤端上来。
“土匪啊。”姚止末最讨厌烟的味道,说,“吃饭呢。”
“哦哦,小妹不悦了。”郝智礼嬉皮笑脸地说,“罪该万死,万死,不辞。”
“就你坏啊。”姚止末一和我们这些爷们一起,就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她小女人的娇气了,这也是我们喜欢的姚止末,也被我们几个一直这么宠着。
“哎,九哥,”郝智礼扔了烟,说,“告诉你一件惊天大事。一听说你回来了,我马不停蹄地就来找你了。”
“什么事?”我和衡豫也极为好奇,一起把头伸过去,问,“说说看。”
郝智礼故作玄虚地看了看我们,一脸坏笑。这时,老孙头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酸汤和半斤烙饼,郝智礼不紧不慢地边喝边嘿嘿坏笑着。
“快说啊,小神仙。”我着急地说。
郝智礼喝了几口酸汤,又吃了几口烙饼,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骷髅山妖魂岗发现了龙鳞石。”
“龙鳞石!”我们三个像是听天书般异口同声地惊叹,道。吃饭的下巴都快被惊到掉进碗里。
-----------------------第五章完------------------
[1]街滑子:在鲁西南的一些镇上,整天不务正业,流里流气的人。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