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年来北大旁听求学岁月,时常涌现在梦寐之中。寓居北京古城有年,夜半,睡中惊起坐,暗风入寒窗。醒后起视,惊回十年梦,孤独寂寞行。兀自感叹,生命不可抗拒,生命又厚爱有加,北漂十年尤其体味。
我这江南少年,以梦为马,做了远方忠诚的儿子。寂寞走过无尽黑的夜,轻狂饮下醉的酒,漫谈对酌匡庐的茶,落寞吻过雨花的泪,梦寐中不停执笔,不眠时与月相对……
而今,在这未名湖畔,湖边的室内,浮动着燕园明晰的过往,掠过那北大旁听岁月艰难的一幕幕,我只是感到有必要用菲薄的文字来纪念那些在我人生中所走过的道路……
在2017年春节过后的三月,我的不远万里,要从赣州乘着火车赶到九江,更要从九江赶上北京来的理由,也不过想重新领略一番这“春”,这北国的燕园的早春。
北大中文系教授谢冕先生曾说过,“燕园其实并不大,未名湖不过一勺水,水边一塔,并不可登,水中一岛,绕岛仅百余步,另有楼台百十座,仅此而已。但这小小的校园却让所有在这里住过的人终生魂牵梦萦……”
谢老说这话已经过了好多年了,又经过很多年的岁月风尘、人世沧桑,终是用我的亲身经历验证了谢老的这句话。在这里——这个我心目中时时牵挂着的求学圣地,我经历过怎样的精神的煎熬?我又是怎样的面对那些我生命当中所不能承受之重?
在燕园早春和煦的暖风里,我就这样在未名湖边一圈一圈地走着,走过岁月的风尘,走过二十一世纪初期的时光,一如未名梦幻、一如博雅倒影。
郑球洋少年时期 旁听在北大 摄于五院中文系门口沧桑的回忆将我带入了一个百味杂陈的青少年时代——那是属于我的北大旁听岁月。倘使时光可以倒流的话,时光老人可以很清晰地记起,在这个燕园的深处里,有着那么一个住在未名湖畔朗润园175号假山北侧一棵歪脖子树下某个平房里的孩子,一住经年。
他任性,在盛夏的深夜里,独自跳到未名湖里击水,傻傻地从水中探起头来,呆呆地看着博雅水塔的黑黑的呈现着古典美的高大身影;他无聊,在每个薄雾笼罩的清晨,在倦鸟归林的黄昏,在寂静的深夜,无数圈的绕着湖畔散步、思考;他癫狂,在每个风雨大作的夜里,光着膀子狂吼着在雨中疾跑,还自称“人不张狂枉少年”。
他从十八岁那年的雨季当中走来,他从十几年前遥远的唐江高中时光当中走来,“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而今,未名湖的水依旧笑春风,然而,她的学子却在她的怀里痛哭,“未名湖是个海洋,诗人都藏在水底。灵魂们都是一条鱼,也会从水面跃起……”,这首熟悉的歌曲,带我进入未名湖那个精神的汪洋大海。我是一条打着“文学”烙印的鱼,也会从现实生活的水面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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