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儿子查完视力，我们决定坐大巴车回家。
坐上车，我就昏昏欲睡了。
上高速没多久，听到右边第一排的小伙子喊："师傅，师傅！睡着啦？！"
这一声喊叫，打破了车厢的沉寂。一车跟我一样昏昏欲睡的男男女女立马清醒过来，车厢立时沸腾了。
大家纷纷探出头，伸长脖子，看向司机。我从车前的镜子里看到司机随着小伙子的喊叫，瞬间打了个激灵。他使劲甩了甩头，振作精神。
我估计大家跟我一样，都看到司机开着车在打瞌睡了，而且还是在高速上。然后我听到系安全带的咔嚓声，此起彼伏。
有人纷纷抗议，跟同座、邻座、前后座议论开了。我看到这情况，朝着司机说："师傅，车上这么多人，你要对我们负责呀，怎么能打瞌睡！"
别的什么事，我都可以忍，唯独这事我不能视而不见。我太明白高速上谨慎行驶的重要性了。师傅没有理我，也没有出声。
车还在前行，但是我发现很多人不再犯困，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司机，通过反光镜。可谓目光灼灼，目不转睛。
十几分钟过去了，坐我前排的阿姨说："大家看啊，司机又犯困了。"这一声虽然声不大，但是大家伙都听到了。
这次大家就没有上次好说话了，大家纷纷批评司机。有的说："师傅，你没休息好还出来开车？真不行赶紧找个地方下高速吧。"还有的用方言说："我一看这个司机就不对劲，一脸疲惫。"
我一边吩咐儿子再检查一下安全带是否系好，一边使劲抓紧儿子的手，然后对司机说："师傅，打起精神来，马上就到了。"
我真的讨厌这种不尊重生命、不能对别人负责任的司机，但是我又害怕因为大家的不满，导致司机生气。万一他真的生气，或是心态扭曲，那我们这么多人可咋办呀，于是故作镇定地鼓励司机。
司机依然一声不吭。
透过车前镜，我看到司机那张瘦削而苍白的脸。我的心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我努力拍着胸脯，生怕我的心就这样蹦出来了。
有个中年大叔说：“大家别抱怨了，轮流陪司机讲讲话吧。"于是坐前面的人，开始找话题和司机聊天，但是不管他们怎么说，司机就是一声不吭。
我不停地看手机，我觉得今天这时间过得特别特别慢。
儿子突然拍拍我的手臂说：“妈妈，你抓得太紧了，我手疼。"我看看被我抓着的儿子的手，已经红通通了。
而且，我的手心也都是汗。我放开了儿子的手，又马上紧紧抓住了。我对他说：“别吵！"我的眼睛继续盯着前方，一秒都不敢移开。
终于，我看到苍南高速站了，终于，我们下高速了。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这时，我才敢在心底千万遍地诅咒司机，“你这个渣渣，无视别人的生命，也配当司机，也配活着！等下了车，我就去车管部门投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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