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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喝一杯吧

来,喝一杯吧

作者: 满空山 | 来源:发表于2017-12-17 22:24 被阅读6次

英子年轻那会,会故意把校服裤子弄得短一些,或者把裤脚挽的很高,这样好露出脚踝来,又或者把校服外套歪着穿,好露出一点锁骨,在课堂上嚼着口香糖,顶撞老师,和一些“坏孩子”出去瞎逛,做一些自认为很酷,但其实很蠢的事。这么一晃几年,英子要去上大学了,英子的父母很担心叛逆早熟的英子会惹上酒精的麻烦。,他们想和英子说说喝酒的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个时候的英子,不管父母说什么,她都不会听。

上大学的前一个月,父亲对英子说:英子啊,你也长大了,什么时候咱爷俩去喝一杯,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就像和朋友喝酒一样,一起放松放松。”

就像每个人年轻时候那样,没人愿意和父亲出去喝酒,这让人浑身不自在,但同时,对夜生活和酒精的向往有着成长似的迷恋和好奇,英子反复想了很久,还是答应了父亲,不喝白不喝。

喝酒那天晚上,雨刚停,房檐下还滴着雨水,积水窸窸窣窣的流着,空气泛着潮,英子和父亲出发了,只有他和父亲,父亲对英子说:想喝什么点什么,喝到你不能再喝了为止。别担心,有我在,会安全回家的,放心去疯狂吧。”

当父亲说出“想喝多少就喝多少”的时候,英子怀疑父亲已经喝醉了,英子想要是母亲知道自己喝醉酒,一定会抓狂的。但有了爸爸这道免死金牌,英子还是决定放纵一次。

英子和父亲来了一家烤肉餐厅,霓虹的招牌闪烁着湛蓝的光,餐厅的女老板大概有三十多岁,卷又膨胀的头发,看到英子爸爸带着英子进来,还以为英子是爸爸的新女友,喝了一大杯冰啤酒的父亲哈哈大笑,没有拆穿,高兴的应下来。吃完烤肉,英子和父亲去了一家酒吧,酒吧里人不多,台上一个年轻人在唱着什么不知名的歌曲,灯光有些昏暗,卡坐上没什么人,里边角落里几个年轻人谈着什么,英子给自己点了一杯法兰西75,这是她期待已久的事。英子第一次知道这种酒是从英格丽·褒曼和亨弗莱·鲍嘉主演的《卡萨布兰卡》里见到的,当年,英子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就十分好奇这种混合了捣糊糖、法国白兰地、香槟和柠檬汁的饮料到底是什么味道。

从酒吧出来,时间已经过了22点,父亲带英子去吃宵夜,卖宵夜的小店不大,做一些炒食烧烤的营生,老板是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鼻子很大,脸很胖,肚子圆圆的,穿一件霜色的半袖,围着一条围裙,店里没什么客人,老板把手在放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拿着盘盐水花生和英子的父亲闲聊:我也有一个女儿,年龄和你女儿一般大,唉,那个丫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怎么和我讲话了,更别提一起出来喝酒了,她小的时候,我教她做蛋炒饭,她做的比我还好,学校开联欢会,她的头发都是我编的,她说爸爸编的好,妈妈编头发总是弄疼她,嘿嘿。唉,一转眼,姑娘都要上大学了,我都想不起上次她和我一起做蛋炒饭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孩子长大了,不像小时候,有时候,我想和她聊聊,也不知怎么开口,要是她能和我一起出来喝酒,估计我能高兴的哭出来。英子的爸爸听到后很感慨,英子也意识到,这次和父亲一起喝酒是彼此这一年来交谈最多的一次。

吃完夜宵出来,英子又和父亲去了她家附近的小酒馆,在那里,英子已经记不起发生的事情了,记不起她喝了多少酒,她和父亲说了什么,英子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失去了意识,醉倒在了柜台上。

父亲结了账,背起英子往家走,回家的路上,英子拍拍父亲的背,说对不起啊,爸爸,我喝醉了。

父亲说:没事,睡吧,爸爸在这呢,安心的睡一会吧。”

第二天直到中午,英子才醒过来,英子感觉糟透了,头痛难忍,身体异常难受,最尴尬的是,让父亲看到了自己狼狈不堪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那时候,她就告诉自己,绝对不会再让父亲见到自己喝的一团糟的样子。

英子去餐厅找水喝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大杯柠檬水,水杯旁边是醒酒药,水杯下面压了一张父亲留给她的字条:女儿,昨天晚上真是太开心了,就像回到了你八岁那年,爸爸还是你最好的朋友,能和你敞开心扉说话,爸爸真的很高兴。我想什么时候我们再出去一次,还是像朋友那样一起喝酒。对了,你知道你昨晚喝了多少吗?一杯啤酒,一杯鸡尾酒,两杯白酒,女儿,这是你的极限了,爸爸知道你长大了,你有自己的生活,我和你妈不会限制你的自由,我们相信你能自己处理好酒精的问题,不过,我希望你记住你的极限,你一定要保证在达到你的极限之前就停下来,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你不能让任何人抓到伤害你的机会,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所以我昨天叫你出去,就是想让你知道你自己的极限,好让你更好的保护自己,爸爸相信你能做到。

爱你的爸爸。

后来,直到现在,英子虽然也会和朋友一起出去喝酒,但她从没有超越过自己的极限,她从没有沉溺于过酒精,也从没有让自己受到伤害。有一年,母亲和英子聊天,谈到那次宿醉,母亲告诉英子,她和父亲一直担心英子却不知如何开口,后来他们决定,与其禁止你做那些你一定会去做的事,还不如教你怎么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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