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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痛人流真的“无痛”吗?

无痛人流真的“无痛”吗?

作者: 安飒 | 来源:发表于2018-01-25 13:02 被阅读21次

    半梦半醒,熟悉的电话铃声在耳旁吵闹,潜意识里跟着手机铃声哼唱起来。直到电话被挂断又再次响起,我才突然清醒,原来是有人在找我。

    迷迷糊糊摸到手机,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便传来抽泣声。

    我半开一只眼扫了扫屏幕,亮光冲破黑暗,刺着眼睛好疼。定定神,我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是“柳青”。第六感告诉我,她有事。

    我披上外套,走到阳台上,做好准备倾听她的“疼痛”。

    我说:打掉啦?

    她回嗯。

    我说很疼吗?

    她说不疼。

    我说你有毛病啊,不疼你哭什么呀?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

    她丝毫没有要跟我道歉的意思,自顾自的回答我了上一个问题。她说就是因为不疼,所以才哭。

    我被她的逻辑,弄的一愣一愣的。问她:难道要痛的死去活来,你才甘心?!

    她说是。

    我想骂她犯贱,可是听到她抽泣的声音,那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接着说:你懂吗?

    我被她问的一愣一愣,不知这源何问起,更不知如何回答。只觉得气温很低,很冷。

    深圳今年没有冬天,今天白天我还只是单穿了一件长袖T恤。夜终究是夜,就算白天再怎么热,晚上还是有些凉的。我披着外套,看着窗外陆续经过的车辆,听着她莫名其妙的有一句没一句,只觉得夜,真的很冷。

    被人从梦中叫醒,真的有些厌烦,逼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说她真的希望,现在能够疼得死去活来。

    我骂她神经病。

    她说,只有这样,她才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得到了报应,她希望得到报应,她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我不太理解她的逻辑,只能静静着听着她说。

    她说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她其实想要个女儿的,盼望着肚子里的胎儿是个女孩,完成她小小的愿望。

    带着一份心喜到医院检查。

    她瞥见医生在看到检查报告后,那轻轻的一皱眉,轻的不值一提,可她心里还是咯噔一下,她隐瞒的事,想来是在检查报告里体现出来了。医生或许是想要安慰她,避重就轻的说:数值有点低,不过没关系,刚怀,可能是着床晚。

    她拿着检查报告,退出门诊室。

    妇科个产科在同一楼层。

    坐在大厅里的她,看看从她眼前经过的孕妇,脸上无一不露出幸福的笑容。那天那家医院里的孕妇好似特别的多。她想起几年前怀两儿子时的情景,每天都被呵护着,生怕出现一点闪失。

    她丈夫在异地给她来电话,问情况如何。

    她如实转达医生的话:数值有点低。

    她丈夫:什么意思?

    她:就是有点低。

    她丈夫:什么时候手术?

    那冷冰冰的六个字,彻底的击溃了她的防线,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挂断电话攥着手里的检查报告,心里默默发誓:我的宝贝,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谁都别想伤害你,包括你爸。相信妈妈,一定会好好爱你,好好保护你。

    听到这儿,我骂了句贱人,这次是脱口而出。

    她没有理会我的咒骂,歇斯底里的说:我一想到自己曾经信誓旦旦说的要保护好她,却又亲手杀死了她,恨不得将自己抽死。

    我是一个情商特别低的,虽然猜到这事应该跟她丈夫有关,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能静静的听她继续诉说。

    那天从医院回家的路上,她特意去了趟超市,给自己买了很多好吃的。她告诉自己要好好养胎,只要自己坚持,谁能奈她何?

    晚上她正吃着自己炖的燕窝,丈夫回家,问:你打算生?

    她头也不抬的,给她丈夫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丈夫甩下一句:随你吧。便回了房。

    她听到房门重重的撞击的声音,心像被针狠狠戳破了,很疼很疼。噙着泪,继续吃。

    她好想要得到安慰,如果他好好跟她说,也许她会听他的,可是他没有。

    三天后,她第二次去医院。

    医生再次跟她确认末次月经的时间,依经验,她知道情况很不好。

    不过医生再次劝她再等等看,再观察观察。

    这次她依旧没跟医生说实话。

    可能是妊娠反应,最近她总是感觉特别累,特别犯困。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可婆婆的电话将她从梦中拽了起来。

    她叫了一辆滴滴,匆匆忙忙赶到婆婆家。

    她儿子的额头上贴了一块退热贴,小脸被烧的粉红。

    她婆婆说可能是下午洗澡,着凉了。

    对于她的公公婆婆,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两位老人尽心尽力帮她带两个儿子。能做的,他们都尽力做了。她打心底里感谢两位老人。

    她婆婆说,不如你把小悟空带不去呆几天吧,她想妈妈了。

    这是婆婆第一次说这话。以前她想把孩子带在身边,可老人不放心,总是以他们工作辛苦为理由将孙子就在身边。

    她很开心,可这样的要求来的不是时候,此时的她身心俱疲,每天早晨腰酸的根本直不起来。

    公公也凑上前来,应承婆婆的话,他说小悟空你带回去待几天,过几天再送回来,大的我们继续带。这几天下雨,你妈腿疼的毛病又犯了,疼的走不了路。还好孩子都大了,带起来不那么累,要是他们还要抱在手上就真是累啊。

    这突如其来的几个字,像撬动了她的心。她还能再多说什么?

    抱着浑身滚烫的儿子,叫了辆车回家。

    车窗外霓虹灯闪烁,行人步履匆匆。在偌大的深圳,柳青认识的没几人,能聊心事的更是少之又少。

    倦意涌上心头,但是她不能睡。如果此时只有她一人也还好,万一司机是个坏人,受伤害的也就只一人罢了,可她怀里还有她两岁多的儿子呢,关于儿子受到了伤害该怎么办?她一定不能睡。

    一对“杀马特”情侣闯红灯过马路,吓得司机来个急刹车,同时也蹦出一句“扑街”。

    惯性原理,母子二人身子都重重的往前倾,幸好被安全带绑了回来,否则怀中的儿子一定会受伤。

    望着夜色中牵手狂奔的两人,她忽然想到自己恋爱时的不羁,不知道是什么让她的生活变成了现在这样,柴米油盐,丈夫,儿子,每天如此,生活没有一点激情,一点惊喜。

    年轻人的夜生活开始了,而她这个中年邋遢妇女也该带着孩子洗洗睡觉了。

    夜,已深。

    出于母亲的天性,她两次起身给儿子量体温、换毛巾,这一切让她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更加疲惫。

    看着孩子,她内心的坚定开始动摇。是啊,一个孩子不似一个玩具,买来容易,丢弃也容易。

    经济上的压力也就不计较了,精神上的压力不是三两天就能放松的。年迈的父母已经被俩儿子弄的头大,如果再来一个,他们真的能帮的过来吗?就算能,丈夫现在的态度也让她头疼。

    这一切一切的问题,搅的她头疼却又无法入睡。

    恍恍惚惚,一双大手从身后拦住她的腰,她惊了一下,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那是最亲密的爱人的臂弯。

    她抽泣了一下。委屈又疲惫。

    他轻声在她耳旁说睡吧。

    那夜眼角滑下了一颗泪。

    小悟空甜甜的在耳边喊了一句妈妈,她从梦中醒来。她问他,头还疼吗?

    小悟空摇头。

    丈夫捧着脸轻声开门,生怕打扰母子睡觉,却没成想二人已经睡醒。

    哄完孩子,他想跟她说话,她冷着脸,不理会。

    他说,我想跟你谈谈。

    她说,没什么可谈的。

    他说,我尊重你的意思。

    她再次流泪,不知是感动还是为自己的胜利而高兴。

    听她说到这,同是做妻子的我,为她有理解并支持她的丈夫而高兴。

    我急于知道结果,问她后来呢。

    她继续说……………

    次日,他们夫妻二人陪着儿子在家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上了个厕所回来,脸色大变。她知道,情况不妙。

    急急忙忙驱车去医院。意料之中医生让她保胎。

    听到这两个字,她竟然没有那么心痛,相反有些释然。

    她听从医嘱,安心养胎。

    事情到这里本该结束了,可事实是,并没有。

    下半夜她的儿子悟空再次高烧,她知道没到38度,可以在家物理降温,可还是担心儿子会有什么不测,夫妻二人带着还孩子去医院挂了个急诊。

    又是一个疲惫不堪的夜晚。

    人的信念之所以会动摇,是因为TA不顺,迈不过那道坎。此时的柳青就是这样。

    她累了,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

    望着怀中儿子烧红的脸,无力感扑面而来。

    她的这种焦灼和无奈,我完全能够理解,毕竟我也是孩子的妈妈。

    她接着说,她不敢想象,如果再生一个孩子,她是不是有能力让孩子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

    我感同身受。

    我们这一代人和上一代人的教育观念有很大的差别。在我们看来,生孩子不仅仅是将他吃饱和穿暖而已,我们更在意的是好好教育他们。

    我说,你还好吧?

    她说,不疼,一点的不疼。

    我问,那你到底为什么哭呢?

    她说,她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惩罚。他新手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了。

    她的身体应该感到疼痛,无力,甚至是伤痕累累。可是没有,她的孩子就那么悄悄的走了。悄悄的似从没来过一样。

    我问你到底想要哪样?

    她说,孩子发育迟缓,应该跟她孕早期吃药有关。她曾经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来到她的身边,哪怕他的身上有“天使之吻”,她也愿意承受的,好好爱他,好好照顾他,让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医生在给她注射麻醉剂时问,你是不是很能喝酒?别人一管药就够了,你需要一管半。

    她的第一反应是,是不是这个孩子在做最后的努力?

    她想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良心发现,可终究,没有。

    她竟然因为自己的疲惫,放弃了这个孩子。

    她觉得她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她没有。

    她的孩子悄悄地来了,又悄悄的走了。她觉得上帝对她这种恶人不公平,她应该受到惩罚。

    我抬头看了看天,月亮该休息了。

    而我想睡又不得睡。

    丈夫披着外套接我,站在阳台上。问我,半夜在跟哪个帅哥聊天?

    我说柳青。

    我跟丈夫的对话,柳青在电话那头听到了。他以为是我们的通话将丈夫吵醒,所以草草的挂了电话。

    丈夫已经猜到这通电话的来意,问,打掉了?

    我点点头。

    他只回答了三个字,造孽哦。然后转身,去了厕所。

    我始终觉得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从最简单的三个字当中也可以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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