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篇文章好久了,想写篇关于父亲的文章也很久了。
许多人看到这个标题,会认为我父亲或许是一个有名的人物,或者有重大贡献的人。嘿嘿,不好意思,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但在我们姊妹心里他也是个响当当的。我爷爷是个老师,有份正式的工作,而且很疼爱我父亲。出身在1964年的父亲正好躲过了全中国挨饿的年份。和我一样他的童年也是快乐的。但随着爷爷病重,直到逝世,他是痛苦的,他是成长的。我爷爷逝世时我5岁,我姐姐6岁半,我妹4岁半。隐约记得我看着父亲在爷爷坟前哭的鼻涕都都出来了,我还笑过。没人会怪一个小孩,因为好笑,我却竟然记了下来,却成为我的痛。
爷爷生前的积蓄全部拿来看病了,但还是没有留住脆弱的生命。即使这样,在那样的黄土高坡,在那样仅仅解决了温饱的时代,父亲还是给了我们一个快乐的童年,一个童话般的童年。回忆里全是快乐。也许父亲也知道唯有读书才能改变我们自己的命运,所以对于我们的学习,他是义无反顾的支持。童年总是短暂的,我们的快乐是因为有人为我们承担痛苦,当我们要为别人承担痛苦的时候,父亲只希望我们别像他一样要承担那么多。
父亲最开心的时刻可能就是我和姐姐拿来的一个个奖状,那时的奖状可不是全班都有的。已经忘记了当时拿来奖状他有没有笑,但只记得他总会把奖状挂在家里最显眼的位置,让来家里的亲戚朋友都看到。这也许是在哪个破旧的,爷爷留下的房子里唯一可以显摆的东西。
作为大山里的孩子,作为贫瘠的黄土高坡大山上的孩子,作为一个五六岁还没有去过集市的孩子,能够去一次那是相当开心,快乐的。那时候快乐很简单,而现在快乐很复杂。父亲骑着二八大杠凤凰牌自行车载我去了集市,怎么去的我忘了。只记得我吃了平生第一个鸡爪,当时父亲说凤爪,很多年以后我知道那次吃的就是鸡爪,吃了一次饭馆里的饭,也是第一次。我们吃的好像只有面,而旁边有个父亲认识的人,他除了面还有一盘菜。当时很羡慕他。我看到了一把箫,我吵着让父亲买,本来以为他不会买,我都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他直接就给我买了,一把奶黄色的箫,虽然一直只能够仅仅的吹响他,但它已经够许多玩伴羡慕的了。我们都理了发,在理发店理的,父亲说叫小平头,我当时问父亲那你的是不是叫大平头,是不是还有老平头。父亲怎么回答的已经忘了。只记得我在前面自行车大杠上坐着,他总喜欢用他的下把压我的头。在路上我问了父亲很多问题,记得当时太阳快下山了,一对父子,一个老旧的自行车,一片残阳,一条乡间大道,一幅画。
时间总是不会刻意去等谁,现在我也是一个父亲了,父亲宽厚的肩膀已经有点耷拉了。但一个新的同样宽厚的肩膀会继续扛起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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