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留在西安过年,去年我也没有回去过年。二十九的晚上,我正在吃晚饭,父亲给我打电话,我接了电话,父亲很少给我打电话,每次都是我给他打电话,除非家里有急事。我一听父亲的声音,说话语气感觉带有酒气。我说:“伯,你喝酒了。”父亲说:“你怎么晓得我喝酒了?”我说:“我听您说话的声音就感觉您喝酒了。”父亲说:“是喝酒了,与你五爷、国艳喝了点劲酒。”国艳是我弟,他和我哥都回家了。父亲说:“弟兄三个,就你没回来过年,我心里不好想,我想你,给你打个电话。”我心里一热,这么多年,我在外面,父亲第一次对我说:“我想你。”父亲还感慨,让我的儿子打寒假工卖肉,儿子才16岁,父亲还是觉得我没有赚到钱,所以才要孩子这么小就去打工吃苦。
我也很清楚,我从16岁就跟着姨父学徒,在武汉建筑工地干油漆工,武汉待了七年。然后又去了北京干了三年,跟师兄搞装修,专业搞墙面乳胶漆。后来又随大哥转战西安,依然干装修油漆工,主要还是墙面装修。在西安二十一年,除了在老家盖的楼房,结婚生子,养了一女一儿,女儿上大学了,儿子上职高。在城里没有买车买房。
在外打工 ,那几年也曾进入装饰公司,承包油工活,手下常年带六七个人。但好景不长,装饰公司倒闭,我就又成了自由人,游击队。这些年 ,靠熟人介绍点活,跟着老乡干的时候多。一年家庭收入在十万左右,在外面租房子,两个孩子学费,一家四口人的生活花费(父亲跟弟弟住),老家亲戚的礼尚往来,过年孝敬双双父母的钱,等过完春节,一年下来根本没有多少节余。上不能孝顺父母,下不能让孩子拼爹。
在打工之余,我还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文学中年,从少年时起痴迷文学、写作,虽也偶有几篇拙作发于报刊,但终是无成大器的庸才,写作也没有给我带来名和利,也没有改变我的现状。我仍然是社会最底层的农民工的代表。我知道,跟我一样在外面打工三十多年的,买不起房子买不起车,就算买得起车,养不起车子的多得很。国家都说我们已经进入了小康社会,我不知道这个小康到底什么样?我是否给国家拖了后腿。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一切都是向钱看,混得好不好,就看车和房,挣不到钱,房子车子想都别想,想了也白想。而高级的是财务自由,干自己喜欢的事,还能养活自己。当然如果吸引力法则很灵的话,那我就好好想一想,趁着新年的开始,愿心想事成、梦想成真。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但说起来好听,做起来难。当然我今年没有回家过年,除了手头紧 ,还是因为老婆在超市上班 ,过年没有假期。而且也不敢为了回家过年,任性辞掉工作。
回顾我这碌碌无为的大半生,不觉悲从心中来。父亲一句“我想你。”让我热泪盈眶。其实父母并非要你给他多少钱花,而是家人的大团圆和难得的陪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