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凤兰果然谨记着干妈的教诲,一直不让瑞年跟她同房,瑞年虽然饥荒得不行,但也担心凤兰腹中的胎儿会有什么闪失,因此也只能忍着了。
……
闲话少说。
一转眼又到了正月。
由于整整一个冬天都没有下雪,因此郭家未免担忧来年麦子的收成,过年便也尽量节省,没有准备多少年货,年便过得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气氛。
正月初一,家家户户都要穿新衣裳的,他们家却没置办新衣裳,便都仍旧穿着平时的旧衣裳。
凤兰曾想将结婚时穿的衣裳套在棉衣上面,可是那嫁衣毕竟是天热时候的衣裳,尺码要小些,任她怎么势反,都无法穿到棉衣外面,便只得作罢,却也少不得要埋怨瑞年几句。
这一个新年是凤兰新婚后第一次过年,按理说,她应该跟瑞年一道在正月里回娘家去拜年。但是由于凤兰已经显怀,去下河口太远,路上要是有个啥闪失,可不是耍的。因此,她便让瑞年一个人拿背篓背了二十多盘挂面,于正月初二动身去下河口了。
因她娘家已无人,瑞年这次去主要是给老队长以及一些邻居、乡亲拜年,也算是认一些远亲吧。凤兰自己则去何百川家拜了年,且还在何家小住了两日。
瑞年在下河口因要拜年的家数多,少不得多耽搁了些日子,直到正月初六方走。就是这,他也并没有在每一家都吃饭。
下河口的人待客格外热情,没有管待他吃饭的人家便觉得过意不去,他走的时候,除了给他打发袜子、手巾外,还会给他打发一升麦子或者一升白米的。那些留他吃过饭的人家,有的除了袜子、手巾,也会额外的打发他两个点了红色花纹的蒸馍或者一瓶贴着红纸条的包谷酒。因此,瑞年到下河口时背的是满背篓,回石门沟时,背的差不多也是满背篓。
天黑不久,他到了家,一进门便见堂屋里昏黄的灯光下坐了一堆人,除了父母和凤兰外,还有三姐郭三妞、大姐的大儿子捡儿。三妞的身旁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孩,扎着两根小辫子,眼睛忽闪忽闪的瞅着瑞年只个看。她便是三妞的大女儿,小名等娣,大号孔庆芝,已经是一名小学生了。三妞的怀里还坐了一个小女娃,约莫两三岁的光景,涕流涎水的,脸上很瘦,便显得一双眼睛格外的大。这便是三妞的二女儿盼娣(严格说来,这应该是她的三女儿,在等娣两岁左右时,她还生了个女儿,后来对人说是夭折了,实际上是在十来天大的时候就偷偷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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