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刘老师见孙老师呆愣愣的,筷子在碗里戳着不动,一团面在腮帮子里裹着也不嚼,就大笑道:“孙老师,是不是在想咋睡你表妹呢?”
孙老师没反应。刘老师便又提高声音大喊道:“孙老师!”
孙老师猛回过神来,问道:“你说啥?”
刘老师一边笑,一边拿筷子指戳着孙老师说:“我就说表哥睡表妹了吧?你还嘴硬!”
孙老师把脸一红:“你别胡说!我屋那母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
“承认了吧?”刘老师又嘿嘿一笑,“其实这也没啥。丈夫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一丈之外,谁管谁呢?”
孙老师道:“咱好歹也是教书育人的吧?咋能满嘴里跑火车,一点正形没有!”
刘老师又说:“哎!说正经的,我婆娘也过世几年了,一直想再办个人。你给给我瞄一个咋样?我发现你们夜校老师张红缨好像不错?”
孙老师笑道:“你还想老牛吃嫩草?人家可是咱唐家河公 社有名的一枝花,比你小十几岁。你还有俩娃。我看还是算了吧。”
“可咱必竟有工作啊,家还在城里,总比修地球的强吧?”
“我还是劝你一句,少胡骚 情。我可是听人说,张红缨跟汪衍华相好着,尽管还没请媒人,也八九不离十了。你倒趟这浑水弄啥呀?人家汪家户面大,当官的又多,你可不要腥没偷到,却碰一鼻子灰!”
刘老师嘿嘿一笑说:“我也就随便说说。咱都黄泥埋到腰的人了,弄那么个花骨朵搁屋里,就算人家愿意,咱也怕守不住。”又话锋一转:“都说汪局长铁面无私,依我看,还是有私心的。就说这扫盲夜校吧,别的公社,作业本都是叫社员自己准备,却给咱唐家河免费提供作业本,那得花多少钱呀?”
孙老师说:“还真得感谢汪局长,我昨天还在为作业本的事发愁呢。”
恰这时,坐落在院子东厢的厨房门口探出个脑袋,大声喊道:“谁还没吃第二碗?赶紧言传一声,锅都开了。”孙老师和刘老师便说着话,斜穿过院子,去厨房报了伙,又折转身,走到院子南侧办公楼的房檐坎下站定,继续说话。
饭尚未吃毕,只听得院外响起了一阵悠长的汽车喇叭声。
有人喊:“来得还真快!”便一院子的干部、老师全往院门口涌去。
只见一辆墨绿色的卡车停在当街上,司机早已从驾驶室下来了,正朝院门口走来。一大群前来背书的学生里三层外三层将汽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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