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
明媚的春色有太多的“佳丽”:春水,花影,粉蝶,绿苔,草色,娇杏……摩诘眼太多情,他坐观花卉环周,烟水明媚频频颌首称赞。但摩诘的眼又太毒,碧波白鸥,湛然可爱,他的眼波流过;草树芳蕊,绰约明丽,他的心也不曾久驻。山坡上那艳艳的桃花,晨雾中那四合的柳阴,这限制了我对春的想象。但事实证明,那房前屋后的普通一景,只限制肉眼凡胎。清晨朝阳,宿雨未干,滚动的晶莹让桃红灼灼,让花瓣若沃,此时何来桃花,明明是明眸善睐,唇如丹寇,古灵精怪的小桃仙。薄雾氤氲,罥烟半挂,那一抹光影便让眼眸舒适,不凌厉,不迟纯,最是恰当的春色,不老也不嫩。
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花落何须扫,香径由此来,不赖童儿懒,早已踏春去。由得黄莺儿,婉转恰恰啼。在春天里,做个寻春的孩子,真美。但我却惦着透过木窗格的光匀匀地照亮屋子,风帘,古琴,书案,还有矮榻上沉沉的酣眠。我不想知道山客为谁,我只想如斯般“莺啼犹眠”!“犹”是一种心力,更是一种洒脱,沉心于春色,醉心于酣眠,从不会叹息指缝太宽光阴太瘦,也不会困于纷扰太多。我想:一宿安睡,莺啼犹眠,那得有颗宇宙那么太的心,容得下一切,或秒杀得了一切。
有如:钓罢归来不系船,江村月落正堪眠。纵然一夜风吹去,只在芦花浅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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