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四则

作者: 谭跃 | 来源:发表于2018-08-28 01:18 被阅读169次

    我这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的恩惠。长这么大,我受到别人的恩惠虽然不多,但每一件我都铭记着,这种感动,无疑使我感受到了人情的温暖。为我寒冬般的生活中,送来一袭春风。其实在我心的世界里,在我人生的旅途中,我所遭受到的冷漠是远比热情多的,所感受到的孤独是远比温暖多的。所以在我看来,别人对我冷淡点,比对我关怀些,更加使我容易接受,也觉得自在些。所以,就在这个舒爽的秋夜,百无聊赖之际,把这些使我难以忘怀的感动,记述一二,算是对我施恩者的酬谢,也算是警醒自我:别忘了这些对你好的人。当然他们对我的好,是不希求于任何回报的,我能做的,唯有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不负于他们的善意,努力不使自己走向堕落。除此,我再也想不出该怎样报答他们了。但我首先要说明的是,这些感动是不包括爷爷奶奶的,因为我从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长成现在身高一米八的、健康的青年。他们给我穿的每一件衣服,喂我的每一口饭,甚至是对我说的每一句叮咛,都是无法报答的恩惠。这些恩惠,是罄竹难书的,也是无法形容、无法报答的。

    以下内容,无关乎前后顺序,仅是想到哪里,就写到哪里而已。

    一、我在一六年的年初,曾随着一个老乡,远赴湖州,跟随他学修车的手艺。修车是件十分辛苦的工作,脏累且不说,最让我感到无力的还是摸不着门道。记得刚学的前几个月,有一次,师父让我拆卸一个坏掉的压缩机。由于我们修的大多都是大货车,车上那些零件的构造,设计的极不合理。想拆卸一颗不大的螺丝,螺丝周围的空隙却只能容下两根手指,扳手卡在螺丝上,看不到,摸不着,也使不上劲,只能借着扳手一点一点慢慢地摸索。一颗螺丝半个小时拆卸不掉,也是常有的事。人伏在车上,或仰面躺在车底下,嘴歪眼睛斜的,两条胳膊酸痛得就像抽筋了一样。有时实在是拆不掉,就一扔扳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得只想哭。

    扪心自问,师父对我,是关怀备至的。他作为师父,对教授我手艺的这方面,也是不留余力的。他对我的种种好,对身在异乡,举目无亲的我来说,是倍感温暖的。

    有一次,不记得是哪个季节,只记得那是一个夜晚,大概是在八九点钟的样子。师父开着车,在饭馆里吃完晚饭回家的路上,对我说:你应当考个驾照,今年就去考。没钱的话,我先给你垫着,什么时候还都可以,因为以你的情况,除了这两年你学手艺的时间,以后再学,只会耽误你赚钱的时间。说实话,我在那一瞬间,是感动地说不出任何一句话的。眼中只闪动着泪花,我能真切地感知到他对我的好,那种处处为我着想的感动使我哽咽着,我只在心里反复告诫着我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你得记着。虽然我当时没听从他的话,我也由于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断了我和他的师徒缘分,可他对我的这份情谊,这份感动,我将永远铭记于心。

    二、记得应该是在一五年年底,就在我决定去学修车的那个十一月份。我那时尚在慈溪打工,做着普通的服务行业。我把辞职书交给了经理,十二月一日就被劝退了。那时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就此回去,未免也太早了。我就打算着找个临时工什么的,先应付一个月。可是,在年关想找个临时的工作是几乎不可能的,他们只招收过年不回家的员工,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我也没抱有太大的希望。出于试试的态度,我就发了一条朋友圈,其内容早已忘却了,大概意思就是想问一下朋友圈里的朋友,他们是否知道哪里有临时的工作可做。不久,我就在我的朋友圈下面看到一条回复:到我这里来。回复我的是许华珍。于是我就去了。

    认识许华珍,现在算来,也不少于四个年头了。她是浙江金华人,生得十分美丽,言谈举止皆很得体。她很具有亲和力,爱笑,也很有教养,我在她面前常常怀有自惭形秽的感觉。因此我时常在想,如她这般的女子,这天底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那简直是无法想象!

    她对我,是没得说的。我那时尚且年少,为人幼稚,思想又多偏于执拗。我当然可以看得出来,我在她那,基本算是打酱油的存在,她让我过去,纯粹是出于对我的照顾,工资却一分钱不少。这无疑是使我感动的,可我却时常说些言不由衷的话,惹她生气。现在想想,真是后悔莫及却又觉得十分好笑,我真想对她说一句:那时的谭跃,真的配不上你对我如此的照顾。

    那一个月,是值得令我怀念至今的。在那一群善良可亲的人儿面前,我体会到的,是最真实的欢乐。我们每日里聚在一起,吃着饭,说说笑笑,其乐融融中,彼此间就如同家人一样。因此我在后来的几年里,也时常梦到那个地方,梦到那里的每一张如花的笑脸。

    一月的时间,展眼将过,在我将要离开的那几日里,她总对我说起:不要走,留下来好不好。我回答说:有缘一定再见。看到她听后欢欣的笑容,我知道,情真如此,彼之厚我,可谓至矣。可这些并不能阻止我追求梦想的决心,我离去了。就像来的时候那样匆匆地走了,以后就再也没见到过,也很少再和她联系了。我和她之间,似乎是被岁月给遗忘了,可那份欢乐的记忆,却至今犹然存在着。以至于我如今回想起那段往事,耳边总回响着我来到那里时吟的诗句:

    落魄逢缘入金桥,群龙相聚共拼搏。

    满面桃花一声笑,一杯浊酒情谊多。

    青蝶荷鹿坐满客,三楼尊贵胜金阁。

    楼藏百书通今古,古筝犹奏兴隆歌。

    我愿金桥生意好,不负华珍引荐情。

    就像我走的时候吟的那样:

    金桥喜相逢,楼阁笑春风。

    欢声满堂绕,情谊迎风生。

    真情心存暖,侠义酒不空。

    去留皆天意,春去花还生。

    人去情犹在,有缘再相逢。

    三、对于我的两个姑姑——二姑和小姑。说起来我写她俩对我的感动总有些不合适,因为她们都是我最亲的人,就如同我的爷爷奶奶一样。可我觉得还是要把她们对我的感动写出来。没有生疏之分,只有最真诚的感动。

    就在今年夏季,那是一个燥热的下午,或许是由于天气的原因,人也变得比较暴躁。我和一个同事,因为一些矛盾,竟发展到最后动起手来的地步。在那间不大的工作室里,那个和我争斗的同事双手紧抓着我的衣服不放,使我难以挣脱。当时恰巧二姑正好路过,见到这一幕,过后听她说她当时吓得两腿发软。可此时的她却表现得异常勇猛,奋力拉住我俩,并对我那同事吼道:没人能动我侄子,只要有我在!在那一刻,我是十分感动的,几乎流出泪来。仿佛一切都无所谓了,一切都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了,只有感动还在。都说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对于纤瘦的二姑,看着她的怒容,我所感受到的是那种刚强无畏的母爱的力量。那种爱,就像是四月的柔风能把任何残雪消融一样。那是不可阻挡的力量。而后小姑赶来,她望着我,眼含热泪,我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到她的愤怒和她对我的爱,并不亚于二姑。我顷刻间意识到,有她俩在,无论我身在哪里,我都不会觉得孤单,因为我被人爱着,就像三春晖里的一棵随风摇曳的小草一样。

    四、对于冉冉,她对我的好,总是在不经意间的一个对我的关怀,让我感到一泓强似一泓的温暖。这个小姑娘,为人豪爽大方,颇有几分英气。她对我的好是不容我拒绝的,强势的就像个大姐姐一样。以至于有时候我很纳闷,我谭跃不过是极其平凡的一个人,怎么配得上别人对我的好?所以在她面前,我常觉得不好意思,话也很少。她总说我老实,说这样不好,又说我的老实并不“娘”不似别人老实的像个娘们似的。有一次,她说:干脆你以后就认我做个姐姐吧!这样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以后我吃食堂,你就吃食堂,我吃好吃的,就有你吃好吃的,总之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她这番话说得分外霸气,容不得我有任何的拒绝。我觉得吧,若果真如此,我真希望能有这么一个姐姐,别管吃什么,仅这份心意,对我就已经足够了吧……

    写到这里,我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或许有些话更适于放在心里吧。以上所述,都是使我难以忘却的、深刻在生命里的感动,并没有丝毫的矫揉造作。所谓施比受有福,助人为快乐之本。因此我觉得,应当把这种关怀的力量传递下去,惠及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爱的温暖。仅此而已。

    文章最后,我要祝愿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我由衷地祝福你们都能感受到爱的温暖,好人一生平安,祝你们健康幸福,充实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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