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大概十二点就可以结束手上的活儿了,和母亲进到早早打开空调,清凉了的父亲的房间。现在父亲的房间已然是我们的休闲区,陈设依照父亲生前的样子,没有丝毫变动,因为我依然能在这里闻见父亲的气息。
房间里的一米五小双人床靠着进门的墙边,床是旧式的,两头还竖着木栅栏,父亲原是睡的木板床。当我睡回来时,小房间的棕床断了几根棕绳,实在是承受不了我这个胖胖的身躯,索性换上父亲的板床,刚开始睡全身有些痛胀,而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板床的硬直。床对面的书桌上摆放着康佳32寸超薄液晶电视,它可是父亲晚年生活里最好的伙伴,书桌下一台家用吸氧机落满了尘灰。左面墙上挂着一幅父亲曾经的部下现在已是名画家,开始习画时送给父亲的一幅黄山山水画,下面一张贵妃榻静静的横卧着,父亲最后的半年里,我便是睡在这张床榻上陪伴着父亲每一个难熬的夜晚。而另一边高衣柜和五斗橱似姐妹一样紧挨着墙并列着,墙上挂着的石英钟轻声的滴答,还有一部新的格力空调也挂在这面墙上,我欣慰的是这部空调带给了父亲最后的些许享受。父亲的遗像被我敬放在五斗橱上,两边摆放着他从瓷器会上买来的花瓶和一对像极了父母的老公婆泥塑,还有一只堂哥亲自手绘的景德镇大瓷瓶,这些花瓶里塞满了我和母亲亲手做的小野菊,康乃馨,还有那年我特意从市场买来的一束黄色柳枝芽,里面还夹插着两枝红色枝芽,陪伴父亲的还有一张他最爱的两个外孙女儿的合影。而父亲生前把玩的核桃和弥勒佛石也摆放在遗像面前,常常我还会摆上父亲爱吃的水果,而在茉莉花开的时节,还会有花朵儿被我洒落在橱柜上,让它散放出淡淡的茉莉花清香静静的陪伴着父亲。
我和母亲中午便在这间屋里睡午觉,而我照旧睡在软软的贵妃榻上。屋中间摆放着一把老旧的快要散架的藤椅,藤椅前还有一把同样陈旧的凉竹椅,午睡起来,母亲便坐在藤椅上,脚架在凉竹椅上和我聊着不知说过多少遍的陈年旧事。而我则拉过木茶几,坐在贵杞榻上读我的书,写我的文章,而我的文字常常是在母亲的南乡话音中完成的。而每一个夜里,我们又这样相伴着看央视的综艺节目。
坐在父亲的房间,我依然觉得还是满满的三个人,是我们陪着父亲亦或是父亲在陪着我们,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们,眼神里全是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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