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跟妈妈通电话聊家常,妈妈说中三奶屁股都已经破了,我说那她这次估计真的撑不过去了。
中三奶兄妹8个,她排行第七,听老一辈说过去讨饭过来,没得吃,为了活命,姐妹7个,老八是男孩,让中三爹随便挑一个做老婆,中三爹挑了姐妹中最小的中三奶,他比中三奶大了十几岁。中三奶跟中三爹时候只有17岁;中三爹,在世的时候,周围人都叫他中三瞎子,记忆中他并不瞎,或许瞎了一只眼睛吧。
中三奶跟我们家关系一直都很好,她有咳喘病,总是不停的喘、不停的咳嗽,白白净净的非常和气,我没见她发过脾气。
她生了3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最大,好像跟了好多男人,没有稳定下来过,我只记得她女儿结婚时候的第一个男人,好脾气总是讪讪笑着的,后来听说她跟别人走了,就再也没见过。
中三奶,在我小的时候,好像是为了她女儿吧,吃了老鼠药,本来就已经快死了,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怎么没有去医院,也许没钱吧,就喊来了我父亲,我父亲是村医,父亲不敢医治,他们家里人就求我父亲,说死马当活马医治吧,死了绝不会怪罪的,就这样父亲的医术竟然让死了一样的中三奶活了过来。从此以后,中三奶逢人就说父亲是她的恩人。
她种的韭菜啊,什么的,我们家没有,就去她那儿割来吃,妈妈派我去她家,她家俩间草屋,一家人住的拥挤,却收拾的非常整齐,她说话真是和气还柔和,听着真舒服,割韭菜这样的事做的真仔细,夏天中午太热不割,她说韭菜会被割死的,菜地里整整齐齐,一根杂草都没有,割好的韭菜也放的非常齐整。
家里出了事故,借了人家很多钱,中三奶把她的私房钱都给了我妈她们,妈妈跟父亲吵架中三奶终是不厌其烦的劝导他俩。那个时候我明白了待人始终如一该就是这样吧。
父亲去世后,她就只得去医院看病了,听说三个儿子都是背着媳妇偷钱给她治病的,好多年,好多次都听说她快不行了,听妈妈说有一次她二儿子把菜地全部铲了,灵棚都搭好了,第二天她又缓过来了。
就在前年吧,听母亲说,中三奶跟了一个老头,老头是一个五保户,俩个人是在医院治病认识的,跟了老头后,儿子女儿都不待见她俩,大儿子还发狠要揍这个老头,听母亲说,这俩年五保老人把他的养老钱,8、9万块钱都给中三奶治病了,伺候中三奶住院。中三奶儿子女儿一个也不问,老头打电话给她儿子们,他们都说自己很忙。
这次母亲说她真的快死了,三个儿子,女儿一个也不去看她,80岁的老头也挪不动床上的中三奶,老头流眼泪了,垫尿不湿翻身都吃不消了,老人一辈子一辈子都没有娶老婆,临了尝试了老来伴的滋味不好受啊。
我感慨说,人真挺没劲的,养儿女有什么用呢,母亲辩护到,儿女都怪她跟老头的,要是不跟老头,女儿过去还是常回来看她的。我说,就算她跟了一个老头那也是她妈妈呀,她父亲都死了好多年了,这只是他们不想管病床上中三奶的一个借口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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