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唉?阿雅呢,她人跑哪去了,你在煮啥好吃的啊?”
出去玩了一天,晚上回家吃饭的我一进家门就开始叨叨起来了。
“阿雅她不就在你们房间嘛,你去看看她在干嘛?”我妈头也不回的说
“我才没兴趣看她在干嘛呢,妈,我跟你说,我有个同学今天可逗了……”此时的我正在看老妈在做啥好吃的。
“你这个坏大姐,出去玩又不带我,就喜欢把我丢在家里”可能阿雅跟凤姐有的一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啊。
“我带你干嘛,你要当电灯泡啊,我怕你瓦数太大,会不小心把我闪瞎”
“你,你,你~”
接着就是表情包大比拼
“吃饭了,吃饭了,你俩快点把菜端到桌子上,把凳子摆好,自己拿碗盛饭……”
“嗨,阿雅,帮我盛一碗。”我开始犯懒了。
“想的美,自己盛。”阿雅好像从来没有愿意过。
“你要是不帮我盛一碗,下次不带你去吃好吃的了,说不带就不带。”
“你,你,你……,最毒妇人心。”
当一碗白花花的米饭哐当一下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内心总有一种窃喜,哈哈,又上当了。
“云云,跟你说,今天我遇到你二伯母了,跟她聊天的时候,你二伯母说,以前在农村住在我们家隔壁的那个奶奶,她的弟弟今天来找她大儿媳。”那个隔壁的奶奶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可能有什么事情吧,但是她大儿媳不在家,那个奶奶的弟弟就凑着门缝里往大儿媳家里看。”
“他在看啥?”我一边夹菜,一边好奇得问。
“临走,再看他姐姐一眼。”妈妈有点哽咽,“这姐弟情真是到老了也不会变啊!”
我没有说什么,继续吃着碗里的饭,但是我的脑海里已经留下了一个画面:一个沧桑的老人,临走前为了能再看看他姐姐的遗像,在门前,探着身子,用佝偻的双手尽力的把门缝掰的大一点,眯着眼,透过那一丝丝光亮,思念他的姐姐。
再抬头看看对面这个一直被我嫌弃的妹妹,“你少吃点,这么胖了,你杂还吃~”
今年我21岁,她14岁
爸爸曾经对我说,“你的这个小妹妹,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为了你才生的,你以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成天嚷着‘爸爸啊,妈妈啊,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啊,能不能给我个妹妹啊’。”
由于妈妈身体不好,爸妈本来打算就要我这一个小孩的,后来想到我以后一个人太孤单,老妈就又受苦生了阿雅。
虽然我成天嚷着要妹妹,但是妹妹真来了,我开始怀疑我之前是不是着魔了。
以前在农村的生活很苦,妈妈要下地干活,根本忙不过来这个小不点大的妹妹,所以这个重担就自然而然交到了我身上,什么喂牛奶啊,换尿布啊,什么哄睡觉啊,摇摇篮啊……一个才9岁的小女孩,不应该和小伙伴们出去你追我赶的吗,怎么就做起了奶姐了。
最痛苦的是她刚会满地跑但又不懂事的那会,特别喜欢左邻右舍的串门,脚上系上2个小狗铃铛,都会经常找不到她。我那时候爱看动画片,看的出神的时候,就把她给看丢了,等我妈问我,阿雅在不在旁边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完蛋了,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妈年轻时候的那个爆脾气哟,上来就是一顿打,我妈这么着急上火其实是因为我家旁边有很多池塘,怕妹妹不小心跑池塘边去玩了。
我一边哭,一边找,还一边小声的发牢骚,找了半天才发现她待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家看电视,小小年纪的我也很无奈啊,家里有电视的啊。
后来渐渐长大了,我也没少嫌弃她,可能童年留下的阴影面积太大了。
再后来,阿雅莫名其妙的越长越高,而我已经停滞不前了,以至于我俩相差7岁,但是身高已经差了将近10厘米了,是的,她比我高。我有的时候问爸妈,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染色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雅上了县城里最好的小学,报了两个兴趣班,一个学画画,一个学跆拳道,而且已经学了好几年了。有的时候想想自己,什么兴趣班都没有,只知道读书学习。
我的内心虽然遗憾,但从来没有觉得不公平。
小的时候喜欢一个人没有包袱的跟小伙伴们玩,长大了才懂得兄弟姐妹之间陪伴的重要性。
在家里,阿雅像个跟屁虫一样,总是问东问西,好像我那比她多出的七年里所知道的东西,对她来说都是新鲜无比的。
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可以看见她那张小丑一般的鬼脸,我嫌弃她丑,她嫌弃我矮,我嫌弃她笨,她嫌弃我呆,嫌弃永无止境,笑容却从未减少。
阿雅长的越来越大了,她能跟我说的有趣事也越来越多了,她是段子手,我是她不敬业的听众,我是演说家,而她却是我忠实的观众。
我没有办法定义兄弟姐妹之间的这种情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是我想这是能陪伴最久的一种亲情。
“姐,今天的碗能不能你洗啊,我实在不想洗了。”
“不行,我不要帮你洗。”
“哎哟,我知道你最好了。”
“我一点都不好。”
十分钟后,我把碗洗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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