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被贬到了惠州,次年三月,苏东坡开始在河东四十尺高的一座小山的顶上盖房子, 经过周期性的战事与破坏, 这栋房子倒一直保存到现在,人都称之为“朝云堂”。在苏东坡的作品里,这栋房子叫“白鹤居”,北望可见河上风光,河水由此折向东北流去。在城墙那边早已有了两栋小房子。一家是翟秀才,一家是酿酒老妇林太太。这两家既是苏家的近邻,也是好朋友。苏东坡掘了一座四丈深的井,林翟两家也颇为受益。
苏东坡盖的这栋房子十分精雅,共有房屋二十间。在南边一块小空地上,他种了橘子树、柚子树、荔枝树、杨梅树、楷杷树、几株桧树和桅子树。他在那里曾写过《惠州一绝》:
罗浮山下四时春,卢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惠州的乐与悲正是由于有了苏轼的这首诗,使得荔枝的名气更大,人们在读了这首诗之后,那都希望可以吃上一两颗荔枝,以此来慰藉自己。这也正是大文豪最为令人感动的一个地方,即使是那么信手拈来所写下的一首诗,可是却让人感动不已。 苏东坡的思无邪斋,现在是在白鹤峰上,另一间房子他名之为“德有邻堂”。这两个堂名都是四个字,而普通都是用三个字,苏东坡以四个字做堂名,居然开创了一时的风尚。他的前门向北,正对河流,数里乡野的美景,一览无余,白水山和更为遥远的罗浮山的庞大山脉,也可望见。
惠州的乐与悲上梁时,他祈求上苍降福,祈求农民粮食满仓,祈求海上风平浪静。乡间空气清洁,农民可以常保健康,五谷丰登,林太太能有酒赊给他喝。最后为一切朋友祈福,愿大家享福气,寿命长。 但是,他自己又遇到十分痛心的事。在绍圣二年(一0 九五)七月五日,新房子尚未竣工,朝云得了一种瘟疫,竟尔身亡。
惠州的乐与悲她得的可能是虐疾。因为她是虔诚的佛教徒,她在咽气之前还念《金刚经》上的谒语: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做如是观。
按照她的心愿,苏东坡把她安葬在城西丰湖边的小山邻上,离一座佛塔和几个寺院不远。坟墓之后,山溪落下如瀑布,水流入湖中。坟墓在一个隐僻的所在,山坡分数条岗棱自高而下,犹如衣裳的折纹。
惠州的乐与悲苏东坡对朝云的情爱,不但记在墓志铭上,还表现在苏东坡为朝云写的词上。现将其摘录: 《西江月·梅花》
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
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么凤。
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
《殢人娇》
白发苍颜,正是维摩境界。空方丈、散花何碍。
朱唇箸点,更髻鬟生彩。这些个,千生万生只在。
好事心肠,著人情态。闲窗下、敛云凝黛。
明朝端午,待学纫兰为佩。寻一首好诗,要书裙带。
惠州的乐与悲悼朝云
[宋] 苏轼
苗而不秀岂其天,不使童乌与我玄。
驻景恨无千岁药,赠行惟有小乘禅。
伤心一念偿前债,弹指三生断后缘。
归卧竹根无远近,夜灯勤礼塔中仙。
惠州的乐与悲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东坡漂泊在外的时候失去了朝云,真是令人不得不抹一把伤心泪。
正在苏东坡以为可以晚年在惠州安居下去之际,他又被贬谪出中国本土之外去了。他的新居落成之后大约两月光景,他接到远谪海南岛的命令。据说,是因为他曾写了两行诗,描写在春风中酣美的午睡,一边听房后寺院的钟声。章惇看到那两句诗,他说:“嗅!原来苏东坡过得满舒服!”于是颁发了新贬谪的命令。洒脱如东坡,也不得不面对凄凉的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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