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一个老四合院,青砖小瓦,在周围慢慢建起的楼房中显得格外的扎眼,这里就是胡夏的家。
窗外飘着雪花,前几天他刚放寒假,寒冬伴着飞雪,天气分外寒冷,即使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也感觉冷风直往脖子里钻,只有坐在火炉边才能感觉到温暖。
在他的卧室里有一个椭圆的铁火盆,里边燃烧着熊熊的木炭,火盆边胡夏正捧着一本平凡的世界,静静的看着,他已经盯着书本看了很久,却没有从中线翻开一页,孙少安和孙少平的命运坎坷,并不能动摇他的内心,让他心不在焉的只有那个才几天未见的女孩儿,少年的脑海里全是女孩儿的一颦一笑。
木炭里徐徐落下了一只飞蛾,也许是感受到了火焰的温暖,也许只是觉得红红的炉火分外明亮,总之就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冲向了火盆,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也正是这一声响动把他的思绪带回,他想苏婉了!
少年情怀总是春,伊人红妆可倾城。
躲在某一时间,想念一段时光的掌纹,躲在某一地点,想念一个站在来路也站在去路的,让他牵挂的人。
窗外雪越下越大,院子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白的刺眼,远处是街上小贩叫卖的吆喝声,回头看看放在床头的闹钟,时针指向上午十点钟,父母下班都还早。
胡夏的父亲是一个商人,经营着一个土特产收购门店,每天早出晚归,只有晚上关店以后才会回来,有时候清闲的时候,他也会开着他的小四轮,去临近乡镇收购农民手里的山货。
胡夏的母亲是一名纺织工人,早些年县城里吸引外资开办了一些工厂,为了增加家庭收入,他的母亲也从一名全职母亲变成了一个上班族,所幸他平时住校比较多,并不经常回家,所以吃饭问题也并不会太过于麻烦,他在家的时候,把菜准备好,米饭蒸好就可以了,母亲总能及时赶回来做一桌香喷喷的饭菜。
他合上书本,晃了晃有些凌乱的脑袋,站起身舒展双臂,伸了一个懒腰,突然有点期盼假期快点结束,这样就能早点见到那道思念的身影。
他不敢用家里的座机给苏婉家打电话,他不知道电话那头会是谁接电话,万一是苏婉的母亲,那么他们将再无任何的可能。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少年的愁绪起的快,去的也快,家里有不少青菜,洗菜,切菜,煮米饭,从小到大,做过很多次的他已经轻车熟路,没有任何障碍。
做完这一切,他戴上帽子,来到院子里,母亲还没有回来,堆一个雪人吧!
他搓了搓手,放在嘴边哈一口气,开始用铲子把洁白的雪往院子边上聚拢,这场雪很大,积雪可以没到小腿,很容易就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他把对苏婉的思念都堆进雪人里,努力的想要把脑海里那个女孩儿还原出来,他是那么的思念她!
当人在专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胡夏的母亲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他正用切好的红萝卜给雪人做鼻子,甚至还用废弃的布给雪人做了围巾。
“你这孩子,多大了还玩雪!”
她一边拍打着胡夏身上的雪,一边说到。
“妈,我这不是闲着无聊嘛,马上就好了!你先进去烤烤火,外边可冷了!”
胡夏接过母亲手中的雨伞,把母亲往屋子里推。
“看看隔壁你顾阿姨家孩子,别人才上初中,都比你懂事多了,你这孩子天天就知道淘气”
母亲一边唠叨,一边去厨房看菜准备没准备好,饭有没有蒸熟。
胡夏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站在门口,回头望了望院子里的雪人,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女孩儿围着红色围巾对他嫣然一笑。
中午吃过午饭,母亲在一顿唠叨后上班去了,推开门,雪已经停了,目光所至,世界一片雪白,他起了心思想出去走走。
关好门,围上一条红色的围巾,那条围巾是放假前苏婉送给他的,鲜艳的中国红,如同少年那青春飞扬的美好岁月,最主要的是这围巾和苏婉的是情侣款,要说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那条是他送给苏婉的,两人在学校附近的礼品店逛的时候,苏婉一眼就看中了那两条,火红的流苏,围巾上还有一只可爱的狐狸。只要一戴上它,他便感觉浑身充满爱了力量。
这个城市,他以前最爱去的就是那几个书店,除此之外就是绕城而流淌的西河,沿河种满了桂树,柳树,是一个晨练,散步,看书的好去处。
来到河堤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并不是孤独一人,也有三三两两的年轻男女,或打着雪仗,或牵手拥抱,听着被雪球砸中的惊叫声,他感觉到了一种孤独和渴望,他寻找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了,似乎自从12岁以后,伴着成长,再也没有了那种随心所欲的欢畅,就像一只被囚禁自由的小鸟,只不是这无形的牢笼是成长必须承受的代价!
他渴望像那些年轻的情侣一样,和自己喜欢的人拥抱青春,拥抱火一般的激情!
回到家,他在日记本里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若时间是一个圆,我期待与你再圆的另一头重逢。”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他终究还是看完了那本书,孙少平,孙少安的命运让他扼腕叹息,田晓霞勇敢追求爱情的生活态度也让他为爱情的纯粹而震撼。
这一年春节,他是在思念中度过的,有人说爱情就像一颗会发芽的种子,时间会让它开出最美的花儿。
思念也是!
他数着日子过日子,期待着和苏婉的久别重逢。
终于开学了,这个春天来得格外晚。
忧伤而明媚的三月,从单薄的青春里打马而过,穿过紫堇,穿过木棉。穿过时隐时现的悲喜和无常。
他曾很多次在梦里预演他们重逢的场景,真正见了面,却相顾无言,喜悦的泪水湿了眼眶,万语千言,最后化做一句“见到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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