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k应该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了,是个乐观又安静的男孩儿,我总是很羡慕他对待事情的态度,坚持而不在乎结果。他好像生来就是一个心灵鸡汤般的人物。
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小时候,没有电脑,手机这些能把我绑在屋子里呆上一整天的东西,每天都是一帮住在周围的孩子的欢乐聚会。感觉那时候的同龄人很多,现在好像都消失不见了。我们的娱乐活动现在想起来简直丰富的多姿多彩。你追我赶就能度过大半天,记得有一次,当时流行打卡片,就是小商店里卖的几毛钱一包的印着各种动画片的圆形硬纸板,几个人相互用自己的卡片打对方的卡片,打的反面了,就赢得了这一张。那个时候收集了好多,小k也喜欢玩,他比我有钱,总是买好多,但那时候我总觉得他可能是傻,因为他很笨,基本每天都是输光光,而输了之后还比谁都开心,我经常骂他傻,他也笑笑不说话。可能从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不在乎结果的人,可能是他与生俱来天赋。
上中学的那会儿,都喜欢看小说,看的入魔他就写上了小说,说实话,写的真不咋地。当时他的伟大理想就是写出像《斗罗大陆》一样的玄幻小说。每天上课就开始了他的创作,他把班级里的每个人都写进了小说里,厚厚的一个本子愣是被他写完了。不过很悲催,在一天数学晚自习,他写的入迷,当时教室里都在做卷子,安静的很,少了平时喧嚣突然静止的警报。老师在他旁边看了很久,这哥们愣是没发现,最后可能老师也忍不住了,一把把他的心血给没收了,我们的那里的中学,简直是中国应试教育的楷模,收走的小说自然是拿不回来了。我下课就笑他,说他可能是写小说被没收训话的第一人了,别人都是看小说被骂。毕竟是写了那么久的东西,收走了肯定不好受。本来想着安慰他几句,结果他跟没事儿人似的
“不难受?”
“这有啥难受的,痛快,把最精彩的那段写完了。”
“傻逼”
后来,备战高考,我学习实在是不行,高三就学了美术,因为艺术生考大学要好考很多,他学习也不好,不过还是依然学习了文化课。整个高三也没有什么交集,在睁眼学习闭眼睡觉的紧张氛围中就这样过去了。高考结束,我专业课失利,文化课倒是考的还行,再加上瞎报学校,最后去了一个独立二本大学,他上了一个专科学校,都是不爱聊天的人,放假回家见一面平时也没什么交流。
最近我们见面,在一起吃饭喝酒,我对他说:“随着越来越成熟,我渐渐发现你真他妈是个哲学家,也不管结果怎样,就认认真真做的开心,其他的什么也不管。”他就在那笑,也不说话,“我其实挺羡慕你的,不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结果,活的自在。”都是两个不爱说话的人,闷头吃的喝的差不多了,两人点了根烟在那发呆。
“你说,结果真的不重要吗?”他有些迷茫好像在想些什么。
“喝多了?要探讨一下人生?”
他摇了摇头“还好,你觉得结果重要吗?在你看来我是个享受过程,不在乎结果的人吧?”说完他抽了口烟,然后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小时候觉得你挺傻的,总是很开心的去做事情,到最后了反而什么都不在乎。现在我反而很羡慕你,活的自在。怎么?遇到什么伤心事儿了?”
“活的自在?可能做的那些,我只把它当游戏了。有些事情,怎么可能不在乎结果?”
“失恋了”
“我们其实在一起也没多久,可我把她当成了我的整个世界,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结婚,生子,慢慢变老。”我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小k,一个天生的乐天派,在这一刻仿佛攒满了一生的悲伤。
“你们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开心吗?”我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拿起来仰头干掉。
“嗯,很开心,你谈过恋爱吗?小屁孩儿,说了你也不懂。”他放下杯子,笑着撇了我一眼,那可能是我见过的他最无奈最悲伤的笑。
“我特么给你一瓶子,快说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你就知道了,你会想把一切都给她,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控制不住的喜悦”他可能在回想和女朋友在一起的事情,我看到了他脸上的那种沉浸在美好中的笑。
“这不就够了吗?”说完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你俩在一起有了这么甜美的回忆,走过那么好的时光,不够吗?”
“你不懂”他严肃了起来“爱是自私的,我想要和她有一个结果。可最后我还是把她弄丢了。”
“那有那么多的好结果啊?想不到那个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你竟然在感情上这么执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故意调笑他不想气氛这么这样丧下去
“其实,我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可以不那么难为自己了,释然了很多。最近她生日,我给她买了礼物,她一句很喜欢我开心了很久。”他又点了根烟“可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了,也不再奢望了,我现在可以故作冷漠的回复她偶尔发来的消息了……”
“嗯,那挺好的”我打断了他,看他那样子,再继续说下去我怕他接着酒意在人堆里哭出来“这样不是很好吗,放过彼此,有缘再见嘛。”
“有缘再见?我们那里还有再见的缘分?”
“未来,谁说得准,放不下就背着走吧,这种东西你应该比我想的明白。”
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道理我都明白,就是自己放不过自己,你说的没错,未来谁说的准。或许结果真的没那么重要。”
“走吧,天不早了,回去睡一觉万事大吉。”我们出门走在回去的路上,初夏的晚风带着暖暖的清凉“对了”我掏出手机“之前看到一个网易云的评论,瞬间就想到你了”我把评论找出来给他看了一下,他笑了起来,那一瞬间,好想看到了以前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小k。
两个醉醺醺的大老爷们在这个初夏的夜晚仿佛回到了儿时的小土路,卸下了一切,异常轻松。我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我给他看的那段评论:
“你怎么那么高兴啊”
“明天考研啊”
“能考上吗”
“完全没希望”
“那你还那么高兴”
“因为我把一件事从头到尾坚持干完了啊”
诸位,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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