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这是我二十几岁的最后一个生日。惯例,我会在生日这一天对自己做一个回顾,只是今年的生日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尾巴,之于我,是有重要的意义。有了这层期待的铺垫,也就会更加谨慎和庄严地来对话自己,然而“回顾”的第一步,我就困惑了:我该回看哪个阶段?看1年前,看5年前,还是看10年前?对这个肤浅问题的自我质问,让我尝试想了一些新鲜的东西。
过去与现在
我惯用一种思维方式来回顾自己,习惯性认为自我的价值通过对过去的对比和对未来的计划来体现。通过对比,把“我”的历史变化的印记刻划了出来,可以算作是“成长记录”吧。而这个通过岁月年轮刻划出来的线条又似乎在隐约之中堆砌了一道带有“保护”功能的墙,它屏蔽了一些外界的干扰,降低了我未来走“错”路、走“弯”路的概率,让我依然能清晰地看得到远方,依托于经验的保护,稳妥且笃定的前行;但与此同时,也恍然发现,历史的印迹越多,那个墙带来的逼仄感越强,那个属于“远方”地视角就可能越来越窄。习惯,最恐怖的一点,就是人一旦沉浸其中,就会忘记它的存在,似乎闭合了一个本该能自我掌控的开关。
再想一步,立足当下回看过去,对自己难免宽容,有人说这是自恋,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这是我能隐约触及到的一点“智慧”。我会发现我不舍得去年的那个自己,我太珍惜5年前的那个自己,我太爱回看10年前的那个自己,即便在过去的那个年岁犯了蠢蠢的错,那又何妨?即便对过去的自己充满了悔恨和怨念,那又何妨?自己对自己惯有的宽容能变相地把是非对错模糊化:我可能会用现在的经历和视角去惋惜过去那个时间自己所做的决定,可是时间是单向的,错换空间里的假设没有意义。当意识到站在未来看现在,站在现在看过去,都只有评判的权利,而没有改变的能力时,这条时间单向线的法则下就给了自己对自己在思维本质上的宽容:过去的都过去了,还计较那个过去的自己干嘛呢?几年前就明白一个道理,要想生活得好,就必须要放下对历史中的那个自己的执念。
以上的观点私以为比较“不要脸”,然而就在前不久,获悉一个很在理的观点:所有的心安理得,都会是“不要脸”。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不要脸”才心安理得,还是真的因为心安理得而“不要脸”。在上一段论述中,需要厘清的是,对人和对事是两个层面,往往我对自己可能采用不要脸的态度,但是对“事”,还是必须要点儿脸的。做一个更对的自己,和做更对的事情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断累积分辨是非对错的成长沉淀,不断积攒在自我世界中去伪存真的动能,这也许只是在做更对的事情,犯更少的错误而已。自己,作为一个能思考、能选择、能发散、能改变的主体,很大程度上,因为这些沉淀的经验、丰收的感知而被隐约束缚住了。好像成功的人能归纳总结的“精华”“干货”越来越精炼且统一,某种程度上来看,是不是那个统一,就是自己的一个固有的思维逻辑沉淀所形成的带有个人色彩的标签?所以,我会想,我是不是在“做更对的事情”的方向上走的过于义无反顾,反而没有通过宽容的空间,去思考一个“更对的自己”。如果有一天我也能侥幸成为一个成功的人,那我也希望我年轻时能展现更多元的自己,不想在这个最有可能性的岁月只做了自己有限认知里对的事情,收获了一些并不知道真假的美好的评价,从而被“捧杀”,丧失了不可复返的韶华。
所以,我想更多的去触及出于我对我自己本身更多的探索和尝试,而并不想浪费自己对自己难得修炼而来的宽容,避免只在一些常规的“对”的事情中,丧失了自己更广阔“阈值”的可能性。
这个角度来看,对的事是对的事,而对的自己可以靠对的事沉淀下来的思考指引自己到达那个想要到达的地方。过去不能选择,而现在可以靠自己来把控。最好的设想应该是,过去的都是以“事”为主局,当下的都是“我”为中心,事情有连续性,而人是可以多线程的。在还有折腾能力的年岁,应该多创造一些给“我”的可能,过去的,只用来参考吧。
未来
那么,再来看看关于未来的视角。关于未来,想了许久,尝试从“舍与得”的思路写写看吧。
对“舍”“得”两字,最近想的特别多,遗憾的是,仅一个“舍”字,足以让自己冥想,更不用提“得”。这也难怪,很多情景下,人都可以hold住过程,不管它再苦再难;但是太多的例子却是,我们无法承担一个结果。而“舍”更多的是一个过程,“得”更多的像是一个结果吧。过程与结果最大的差异就在,结果,就是结束了,没有了翻盘的机会和改变的可能,尽管它是一个阶段性的过程之后的产物,但是它毕竟是句号的意义,也就多了一种不同于过程的含义。
先想到这两个字的关系。常说,有舍才有得,那它们是先后的顺序么?
舍,并不是丢弃、抛弃。在很多生活的情景中,往往我们是舍不掉、剪不乱、割不断,很多我们以为的割舍反而恰恰是我们种下的一粒种子,若干年后总会以不一样的方式开花结果成为自己前行路上提示牌:hey,我就是你曾想丢下的。舍,也并不是简单的遗忘。抹去一段记忆是不那么容易的,如果刻意去想抹去一段记忆,那恰恰是加深了记忆。
可能,“舍”是“回归平淡”的一种方式吧:让喜怒哀乐的跌宕起伏中和在柴米油盐中,这或许是一种能力。所以,从方法论的角度来看,抵达”平淡“的过程,就是放弃执念、变的“无所谓”的过程,而执念其实是自己对自己隐隐坚持的不可控力,那放下执念,回归平淡,必须要做到的是“我”要变。
“我”变了,怎么看?应该是指我的一些生活准则变了,是我的思维角度变了。不要小看这个“变”字,这个层次的改变,就像是唐僧去西天取经一样艰难,没有九九八十一难的生活阅历的积淀,不可能最终实现从人到佛的转变,从本质上来讲,经历所谓的难,本身就是对经书的一层有价值的解读,而“经”的解读并不只是单纯的经文中所传递的文字信息,没有大劫大难,文字背后的禅意又何能体会。
那么,“舍”大抵是依存于现状的生活,不断经历、不断沉淀、最终顿悟到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看问题的新视角吧。到那个“舍”的时点,实际上是更换一种思维、自如的切换一种视角,就是一个新的自己啊,自己原先的阈值会有一个突然的放大吧,又有什么比得上收获一个新境界的“自我”更值得兴奋的呢?那一刻很难去说,究竟是你舍弃了过去陈旧的自己,还是兴奋于看到了另一个崭新的自己。这,不是“得”么?这可能就是我能想到的“得”的一层粗浅的含义吧。
也许舍与得更多的应该是这样一层关系---"并列且呼应",如果非要选一个轻重,也许“舍”是修炼,“得”是正果吧,以我的层次和阅历,当然,修炼是更为重要的。
所以关于“未来”,以往所有归集在关于未来的畅想中,都是对“得”的向往和追求。未来是一张白纸,任由图画,所以我们总想去勾勒足够美好的画面,而内心里,那种美好,的确是自己想要拥有,想要“得到”的。我们在现在,做的所有计划和目标,都是在坚信一步一个踏实脚印总能到达“得”的目标吧。在这种常规的逻辑当中,未来总多多少少有一股隐形的力量,在指引着现在的“我”,朝着哪个方向走。
数学中有一基本的原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而我们如果把过去的沉淀当作可贵的经验,把未来的设想当作美好的指引目标,不是也像极了人生的两个点,它们的作用力,把我们的现在定义出清晰的一条直线。其实走不走捷径并不那么可怕,而是自己走的这一段路,这个方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走一条捷径,因为丧失了对比的权利,也就没有比较的相对价值。
然而如果我能不断的更新自我,能舍弃过去,能立足现在,能淡化未来,现在的“我”就应该有更多的可能性,因为自己就是那一点,而自己可以以自己为轴心,去与属于过去或者未来的点任意牵连,勾勒不同的线段,那关于“得”应该也会有更精彩的内涵吧,而正因为对“得”是未知的,那未来的吸引力就是无穷的,而不是纲领性的指引。
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和未来,可能“未来”更多的像一个潘多拉盒子吧。而潘多拉盒子最撩人的时候就是你不打开,只揣测它装着什么的时候,因为它承载的是无限的可能。而“现在”的意义并不是在于怎么来积累经验去解锁技能猜出魔盒里的东西,而是在于我是想这个潘多拉盒子,还是不想这个潘多拉盒子,“现在”的我对于未来可以选择追寻,可以选择放弃,可以选择忽略,甚至可以选择挑衅和蔑视。但总归一点,让“now”变为主宰,不管潘多拉有多少神秘的故事。
结语
这篇文章枯燥且乏味,没有故事情节、没有理想信念,没有清晰的方法论,且很多观点完全有对立的观点也能讲得通,我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去把刚刚形成的想法沉淀为严谨的观点。如果有一点点的价值,那我想,就是它至少隐约呈现了我想尝试在自我层面上的架构重组,我想留给这个生日一个标签:我要尝试更多元的可能。我越来越是到“现在”的重要性,也越来越感受到“变”在这个时代的价值和意义。如果说历史上有诸如因为地理因素、产品更迭周期等还能产生一些财富逆袭的机会,那当今最大的逆袭可能空间只有是知识和思维的武装。人,有不同的阶段,而眼下的这个年龄,我需要更多的“可能性”。
29岁,我面对了一个变化速度最快的时代,我面对了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面对了一个规则可以不断被挑战、权威可以不断被刷新的时代。人的生存状态在发生着变化,世界的发展形态也在发生着变化,互联网从时间和空间上似乎都在提供便捷的同时,也在逐步摧毁一些“绝对优势”,也在倒逼着人要用更同频率的知识结构来形成与世界的共振,因此在这种变化给我们带来冲击和压力的同时,我想,最需要在自我层面的突破,就是要多元融合、重组知识的架构,大胆添加以个人逻辑和判断为主线的粘合剂,去形成相对的竞争力拿来检验。而所谓对自我的了解也应该更具体的表述为对自己知识边界和能力边界的了解。
我希望我在30岁之前能够有更理性和清醒的激情,有更好奇和敏锐的洞察初衷,有破局的勇气和重生的胆魄。多给思维修建高速公路,多给眼界搭建新的平台,我不辜负美好世界最好的交代就是把握现在,尽我所能,愿与它一同变化。
两根蜡烛,最后的20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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