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哲学领域里，人类有三个思考的终极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
01在5岁惜惜的哲学世界里，他只对一个问题感兴趣——我从哪里来？因为另外两个问题并不曾对他产生困扰，他知道自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惜惜，然后，他觉得通过努力可以长生不老。
5岁之前，惜惜就如其他所有好奇宝宝一样，不止一次问过我或者他爸爸——我从哪里来的？
与所有的父母一样，我们觉得这个问题不太好用他可以理解的语言表述出来，但又不想如同我们小时候被告知的那样——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
于是，我们通常会如实告诉他其中一个部分，他是从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起初，他并不理解，为什么他要先爬进妈妈的肚子，然后再从里面爬出来？而且，他爬出来后就再也不能爬回去了。这个回答让他很质疑。
所幸的是，在他三岁多的时候，我又怀孕了。他看着我日渐隆起的肚子，确信妈妈的肚子里是可以住着宝宝的。待缘缘出生，他再次相信孩子是可以从妈妈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只是爬出来时宝宝都很小，根本不记得这回事了。
02最近读赖斯的成长回忆录，她在11岁时第一次听父母谈起“青春期”这个东西。虽然，她很耐心地等着父母与之交流，但父母却吞吞吐吐，一直在寻找合适的词汇表达他们的意思。甚至谈话间会长时间的停顿，两人就互相看着对方。
赖斯的父亲是个牧师和老师，在所有场合都能说会道，这次却说不话来，这在赖斯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赖斯的母亲只好接过任务，但也只能结结巴巴、含含糊糊地讲了一个关于性的话题。
与父母的忐忑不安、语无伦次相比，赖斯觉得很好笑，她其实早就从朋友们的哥哥姐姐那儿知道了不少，在某种程度上要与男孩子保持距离。但父母非常尴尬的谈话，让她感到难过。
如今，西方的性教育已相对开放，很多学校自幼儿园就开始设置相关的教育课程，但东方国家在这方面还是比较含蓄，与孩子的沟通总觉得难以启齿。
我一直觉得，性教育对孩子是非常必要的。但什么时候开始？什么阶段应该是什么层次？这都让我觉得难以把控。
前几日在简书上，看到一位作者自述在8岁时被亲戚里的一位哥哥猥亵，当晚因恐惧发了高烧，却不敢跟妈妈说。作为一个有女儿的妈妈，我心有余悸得很。
与赖斯11岁才遇到这样的困惑不同，我觉得现在孩子的性教育启蒙，可能要提前很多。
03虽然没有明确回答惜惜的一些疑问，但我们也不准备误导甚至回避他的问题。遇到合适的相关书籍，我们就会像读其它童话故事一样读给他听，在他看来，性教育的知识与其它所有教育的知识都是一样的，并不特殊。
昨晚，我在写文章，惜惜在旁边读一个自己找出来的电子绘本《我从哪里来》，我任他将绘本翻来覆去地读，并不干预。
待他爸爸回来后，我当着他的面夸奖道：“惜惜今天读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我从哪里来》，应该学到了不少知识。”
惜惜很高兴，先生也乐意与之交流，于是产生了一段很有意思的对话：
“惜惜，你能跟我们讲下，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我从妈妈肚子里出来的，不过我最开始是爸爸身体里的一个精子，后来爸爸把精子放在妈妈肚子里，就像放进了一颗种子。精子和卵子搞到了一起，我就成为一个受精卵了。”
听他说到“搞”字时，原谅我们想憋住笑，又有点忍不住。
“受精卵1个月就变成了一条小鱼，3个月我就在妈妈肚子里打滚儿，6个月我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8个月就长成了婴儿的样子，然后就要出来了。”
“然后你快出来时，是医生把你拔出来的？”
惜惜对于“拔“这个字很不满意：“我又不是刺，为什么是拔出来的？我是自己钻出来的，医生只是帮忙拿出来而已。”
看他一本正经地纠正，先生决定逗他一下：“哦，爸爸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你每天拉的臭臭都去哪里了？”
惜惜愣了一会儿，我想，绘本里应该没有讲这个。但他还是经过思考给出了回答：“我又没有开始吃饭，我没有拉臭臭。”
“如果不吃饭，你又是怎么长大的呢？”
惜惜也觉得很矛盾，先生很适时地为他普及了脐带的作用。先生笑称：“妈妈每天吃的鸡蛋、牛奶，消化后变成营养物质就通过脐带送到你那里被你吸收了。如果妈妈哪天调皮，吃了很辣很辣的东西，然后送到你那里，你也会觉得很辣很辣的，是不是？”
惜惜觉得这个很有意思，“那我就辣得打滚，把妈妈的肚子都踢疼了。”
“因为每天都吸收营养，你就长大了，那你是怎么出来的呢？”
“我知道，医生会在妈妈的肚子上画条线，然后划开……”
“说得不错，但那叫剖腹产。惜惜和妈妈都很勇敢，你是自己钻出来的呢！”
“对，我是从产道里钻出来的。”
“你出来的时候疼吗？”
“不疼。”
看到他这么没心没肺，我有点生气，“你是不疼，你快把妈妈疼死了。”
“啊？”惜惜有点疑惑。
“你不疼，那为什么你出来时会大哭呢？”
“那是因为我要学会用肺呼吸。”……
之前觉得可能会有些晦涩的交流，没想到父子俩以这样一场逗趣打闹的方式化解了。
这件事给了我回答：
一、 性教育从什么时候开始由孩子来决定。当他产生困惑或好奇时，教育就要开始了；
二、 性教育的尺度由孩子想了解的内容来决定。当他提出问题时，我们可以引发他给出答案，再根据他的答案予以他可以理解的正确知识。
04不得不说，每一代孩子都是不一样的，惜惜5岁接触的知识远超我和先生童年时的知识贫瘠。
之前读《好妈妈胜过好老师》，作者在孩子的性教育问题上倾向于到该懂的年龄就自然会懂的。这很符合我之前的教育想法。
但世界是变化的，随着外界环境的复杂，或者说现在的孩子更聪明。与其让他/她们像赖斯那样，在父母不知如何开口，她却早就从外人那里知晓了很多这些知识，倒不如在他/她提出问题时，我们做父母的给出第一次正面的回答。
因为正面，所以阳光，只有父母谈起来不尴尬，孩子才会在接受时很坦然。
我愿以一颗忐忑但又期盼的心，等待我的女儿某天会第一次问我：“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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