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路上空荡荡的,一辆接一辆小汽车仓皇地呼啸而去,搁下一气儿温暖的白烟,给路边的人儿带来短暂的慰藉。
地面硬邦邦、冷冰冰的,像一张惨白的石膏人脸模型,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往常这个时候,卖红薯的、卖手抓饼的、卖好吃的糖葫芦的小摊早就你挨我挤地热热闹闹吆喝了起来。这会儿放眼望去,只遥遥望见红绿灯在努力眨着眼,孤零零的样子像麦田里的稻草人,把鸟雀,连同人群都吓跑了。
西北风鼓足了腮帮子使劲儿吹,直把路旁的大树小树吹秃噜了脑袋,光挺挺的枝丫瘦骨零零的一副可怜样儿。远处小区楼里的灯渐次亮了起来,夜色掩映中,灯光是柔和的昏黄色,那昏黄的底色里,一定充满着家人团聚的欢声笑语。毕竟,什么地方能比得上家的温暖呢?
风依旧无情地鼓吹着,作为几十年来最冷的一个冬天,它有资本,也有资格充分享受自己的特权,为这片白茫茫的大地上带来灵魂最深处的颤栗。
白居易写“十里向北行,寒风吹破耳。”“须鬓冻生冰,衣裳冷如水。”寒风吹破耳是什么感觉?之前我不晓得,现在晓得了,那是冷风如冰水直接灌入耳中,直抵心肺的冷,冷到心都抖起来。须发成冰,衣裳如水是什么感觉?之前我不晓得,现在晓得了,哈气成霜,不是霜,是哈气成冰,衣裳无论穿几层,都像直接泡在冰箱里一样。冷的彻骨,冷的直窜脑门,直窜五脏六腑。冷在身上每个毛孔里游走,让人心生敬畏。
真希望春天快点到来,但此时的感受也是独一无二的,四季轮回,我们见证了岁月的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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