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是可以给大哥撒娇的，大哥也很受用我的娇气和求助。但妈妈严厉的眼神和那份偏爱，让我反而疏离了大哥。
心想：在这个家里，妈妈可能只想大哥对她好。
每次妈妈和大哥在我房间说家长里短时，我会默默地走出去，留出他们相处的空间。或许我也可以留下跟他们一起说，至少坐在旁边安静地听，但每每瞥见妈妈冷漠提防交加的眼神，仿佛在赶我：你是多余的，别在这里磨叽。
有时正赶上大哥问我学习情况，我总是匆匆几句，一边说一边朝外走，他疑惑地看着我：我问你话呢，你干嘛去？
说话间，我早走到院子里，哥哥的问话，我没有回答。留他在屋里一脸的不解。
我想：大哥会不会困惑妹妹的敷衍了事，或者以为我很讨厌他，总是回避他。
其实，只是妈妈的那个眼神，妈妈的那些表情，让我根本呆不下去。
大三暑假的某一个下午，大哥把自己关在屋里嚎啕大哭。
我只知道：大哥快结婚了，对象是妈妈看中的，长相学历一般，但是非常淳朴，不施粉黛，做得一手好面食。刚从企业下岗。
最重要的是，她对妈妈言听计从。
在这之前，大哥处过一个对象，文工团的，漂亮，丰韵，对大哥嘘寒问暖，对父母敬重有加。家里吃饭时见过几次，两个人恩恩爱爱很是和谐，她周末经常来找大哥，手里总提着很多礼物，送父母，送我，我以为她就是我未来的嫂子。
后来听说，妈妈到处打听她，给大哥的答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理由是她太漂亮，不检点，处过很多男朋友。
我以为，凭着妈妈对大哥的那份独爱，大哥可以我行我素。爱情、婚姻都可以自己说了算。
而在那哭声里，我听出了无奈、无语，甚至绝望。
妈妈生我时40，大哥大我7岁。在我眼里，他们是大人，是长辈，而长辈们的事情，我无从插嘴，没有话语权。我只能在另一间屋子，埋在被子里默默地地哭泣。
为妈妈的独断专行哭泣，为妈妈对大哥那份“畸形的爱”哭泣，为大哥不能做主的婚姻悲哀。
再见到大哥时，已是除夕。大嫂在厨房里忙忙碌碌，话不多，只腼腆一笑。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中，她也只是默默吃饭，不喝酒，不喝饮料，笑着迎合每一个人。饭后，收拾饭桌，洗洗涮涮，麻利又能干。
但大哥眼神里没有了从前的明媚阳光和爽朗笑声。
大嫂屋里屋外地忙碌，话不多，只腼腆一笑。饭桌上大家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中，她也只是默默吃饭，不喝酒，不喝饮料，笑着迎合每一个人。饭后，收拾饭桌，洗洗涮涮，麻利又能干。
但大哥眼神里没有了从前的明媚阳光和爽朗笑声。
大嫂屋里屋外地忙碌，眼神会不时地望向大哥，而大哥也会回以凌厉、颓废的一瞥。
在我看来，那不是爱情的模样，也不是婚姻应该有的状态。
大嫂对妈妈，就像供着的那尊菩萨，虔诚崇拜、顺从服帖。而妈妈对大嫂的呼来唤去，让我听出了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威慑和不尊。
两年后，大嫂生了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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