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记忆开始,妈妈偏爱大哥。
每天放学回家,冰锅凉灶,不见妈妈人影。
我默默拿出书本,一个人静静地写作业。我知道妈妈去打麻将了。
如果有一天,放学没进家门,就能闻到满屋飘香,妈妈爽朗的笑声远远地就传入了我的耳畔,还有两个人热闹的对话。
我猜想:一定是大哥回来了。
果然,一进家,迎面就看见大哥对我笑:放学啦!洗手吃饭。
我也开心地回应:大哥,你回来了!
妈妈看见我,脸上的笑容似乎收敛了许多,一边打量我,还没等我招呼,一转身又进了厨房。
我黯然低头,回到自己的小屋。坐在床边,放空几分钟。
直到大哥再次喊我:吃饭了!
我洗了手,硬着头皮坐在桌边,饭桌上会有很少出现的红烧肉,香辣鱼,西红柿炒鸡蛋……小心翼翼地拿起碗筷,夹起一块西红柿放入嘴中。
餐桌上只有我们三人,爸爸在工作单位,半个月左右才会回来,姐姐们各自成家,逢年过节才会回来。
妈妈给大哥夹菜,大哥给我夹菜。
妈妈关心地询问大哥在部队的情况,大到入党,提干,训练累不累,小到早操,午餐是否可口……大哥忙不迭地回应着,中间偶尔会插几句关心我学习的问答。
很多时候,我坐在旁边,默默地夹菜吃饭,仿佛一个外人。
看妈妈和大哥温情有爱的互动场景,感觉自己有点多余,插不上嘴,匆匆扒拉几口,放下碗筷,逃回小屋。
我知道,我在或者不在,无所谓;我说不说话,也无所谓。
我选择缩回自己的世界。即使没人说话,我也不会有那么多感受,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呆着,心情也很愉快。
望着天花板发呆,看着窗外的树叶在风中打着卷,我都觉得:有爱。
妈妈对大哥的那份偏爱,似乎也影响到了我和大哥的关系。
其实,自小到大,大哥都是宠爱我的。小到为我承担过错。大到给我零花钱。
记得有一次,六七岁的样子,炉灶上水烧开了,想着哥哥姐姐在忙着做饭,就天真地想着帮忙分担家务,小小的个子,提着冒着热气的大壶,往暖水瓶里面灌水,壶太大,我的手握不住,一松劲,暖水瓶摔得粉碎。
那时候,家里只有一个暖水瓶,好像现在家里的电冰箱一样。
晚上爸爸回来责问是谁打碎的,我吓得小脸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了。心想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大哥冲在前面,揽在了自己身上,招来一顿打,我的心里充满内疚,责怪自己太不小心,闯了祸,让大哥白白挨顿打,同时,心里的某处暖暖的,很少有的感动,那是被爱着的感觉。
那时元旦佳节,学生之间流行送贺年卡。我的书包里每每收获一叠精美的卡片。因为没有零花钱,我无法回赠,为此郁闷不已,晚上正想着要不自己手工画一张,大哥递过来10元,那可是可以买20张贺年卡的呀。
好开心大哥的雪中送炭,那晚睡得很沉。
第二天买了两套贺年卡。一套红楼梦十二金钗的,一套枫叶情。
兴致勃勃地送给同学,心中满是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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