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清明,我回到了老家,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祭奠我已故的家人。在我走过的47年的光阴里,这次是很沉重的,是多年来第一次在清明节这天上坟、祭奠。
祭奠的主要是三个人,分别是我的奶奶、爷爷及父亲。我之所以依这样的顺序祭奠,是按照他们去世的顺序排列。还有一点是他们三个人分别埋在三个不同的地方,依次埋在我村西坡底从北到南三个位置,奶奶在最北边,父亲在最南边,爷爷在中间。
(一)追忆奶奶
首先到的是奶奶的坟地。奶奶去世的时候我只有3岁,当时就埋在了这里。父亲在世时常带着我给奶奶烧点纸钱,那时我不知道这是祭奠,只是跪在坟头,按父亲的吩咐嘴里说着:奶奶拾钱来!
奶奶在我的记忆里留存的东西是不多的,但她教给我的曲曲依然记得。她去世前,把我叫到她跟前说的那些话我依然记得。从母亲后来的追忆里我知道:奶奶勤俭持家,待人接物周到。
此时在坟前,我心里想到的是她曾经教给我的曲曲,想起的是她在临去世时曾给我说的那些话。我感恩她对我的喜爱,带给我在她膝头的欢乐,以及在我幼小的心灵种植的对他人的顾念。
(二)追忆爷爷
我离开奶奶的坟头来到爷爷的坟前。按照习俗,我在坟上加了些覆土,然后点上纸钱开始我的祭奠。
爷爷陪伴了我18年多,去世的时候我正在上高三。在我的印象里,爷爷是一种地的好把式,农活他都很精通,如犁地、种地、扬场等。在我的记忆里,爷爷为人忠厚,一生勤勤恳恳。在我的家里,他是唯一一个关心我读书的人。在闲余,他会读一些书,有时会给我讲故事,偶尔还讲医者做人的道理。我最先是通过爷爷开始了解外面的世界。
此时,与爷爷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都涌上了心头。在这里每一个片段都是温馨、愉悦、美好的,在这里只有慈祥,只有欢乐。我感恩爷爷给予我美好的回忆,感恩他给予我一个外面世界的向往,感恩他给予我一个人生最先的楷模。
(三)追忆父亲
来到父亲坟头,我能做的依然是:在坟上覆土、点燃纸钱。父亲对于我来说,我的思绪是很复杂的。父亲是家里独子,且自小体弱多病,自然的会受到爷爷奶奶的溺爱。他曾上过完小,在生产队曾当过记工员,算盘打得很利索,他曾给我教过算盘好多次,我始终还是没有学会。
父亲为人木讷、体弱多病,在生产队那个环境里,我家常是他人欺负的对象。为此,母亲常与他闹别扭。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没有做过大的决定,没干过大的事情,来自母亲的吵骂及他人的嘲笑,他都没有红过脸,说过一句硬气的话。在小的时候,我的第一个理想是绝不做他那样的人。因为,受他人欺负,而父亲又不能保护家人。我就这样生活在父亲的阴影下,时常愤懑而又压抑,性格内向又不屈,表面装的若无其事,实则内心波涛汹涌。
长大后,历经了生活的风风雨雨后,我渐渐的开始理解了父亲。在我处事方式里有他的影子,为人善良、平和。此刻,我感恩父亲从一个反面给予我奋发向上的力量,感恩他潜移默化中给予我善良、平和,让我默默享受它的暗暗的幽香。
很长时间后,我将思绪拉回到现实,起身离开父亲的坟头。然后坐到小时候曾玩耍的小溪旁,晒着暖暖的太阳,远远的看着奶奶、爷爷、父亲坟头的地方。他们似乎都在告诉我:你来自我们,要记得常常来祭奠!
是的,我来自他们,我不应该忘记。此刻我还知道,我是我自己,我还有我今生重大的责任:尽可能的给予母亲以孝养,让她颐养好天年;尽可能的给予孩子以帮助,让她走的更远;尽可能的给予妻子以温暖,一起看朝阳升起、夕阳余晖;尽可能的如学习新知识,不使自己在有生之年有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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