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多久不曾这样杂乱了？都不习惯了。”
好看的柳叶眉轻皱起，清欢尽快挽起散开的窗帘，微凉的晨风从窗口吹进办公室后，她才恢复了往日的平淡恬静。
昨天下午，上级来宣布了新任老总的任命，要求连夜进行工作的交接，全程作为陪衬背景的中层们各自回到家的时候，早已是万家灯火了。
“对新老总第一印象怎样？”丈夫递过水杯。
“现在还看不出来。”清欢不习惯在家里谈工作，她把说不清的怪异压在了心底......
现在一边低头擦着办公桌，清欢一边思索：“自己到底怪异什么？是不安吗？”
办公室走动的人少，根本无需每日擦地板；但是看看手机的时间，“今天来得这么早，干坐着太难受了！”清欢又拎起地板擦。
冲洗地板擦时，她看着镜子自嘲：“人家新官上任三把火，你这又是一在干啥呢？”
没人回答她，回到办公室里，她给自己冲了一杯浓茶，让茶香在眼前氤氲，看一朵茉莉花浮在了上层，她的心倒是沉了下去。
“接下来就该调整中层了，自己在这个位置上已10多年了，肯定要有变化的，怎样办呢？算了，再多想也没有用。”吹开表层那朵花，淡黄色的茶水香涩里回甘。
“去找个人说话？”盯着桌上的电脑半天了，竟是没看进去一个字。“唉！哪个不是满腹心事，自身烦躁沉沉的。”
“哒、哒、哒”办公室里响起了脚步声。
清风摄影作品
02
下午三点半开会！
这次开会之前，会议室里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大家戴着口罩也看不出表情。
几个副总罕见地早来了，被人称“小狐狸”的毅副总，低头坐着，手臂在胸前交叉起，眼睛遮在眼镜片的后面。
“你俩第二届，他第四届的，比我还低了一届。”
一贯我行我素的劳处长摘下口罩，和对面的人大声说着，虽然他没点出人名，但大家都明白他说得就是新任老总。
没人接茬，也没人反驳，只是都随着他摘下了口罩，抿着嘴不吱声。
“各部门汇报节日期间的打算和安排。”开会了，新任老总先发话，于是会议室里有了不同的声音。
汇报的人说得小心翼翼；听的人东耳进西耳出，一脸麻木。“不知还能在这儿开几次这样的会议？”清欢想着。
“清欢，你手下还有几个得力干将？”突然的发问让清欢暂停下自己的思绪。
见老总面带着笑容，清欢也笑了：“任务完成后，全都回各单位了。”她实事求是地说。
“还有不少随时听你指挥调度的。”听到对面的毅副总突然插话，清欢心底悠地一颤，看过去的眼神就带上了问号：“想搞事吗？”然后彼此之间笑了......就没有然后了。
到了副总汇报的时候，新任老总就开始边听边布置工作了。
清欢茫然的眼里闪动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仔细地、一字一句地斟酌，也终于让她听清楚了，毅副总还真是......挖坑高手！
老总说：“会后各单位要再重新整理内务”；毅副总立即插话：“要尽快把老总的这一要求，传达到每一名员工。”
他不说要马上动手干，而是说要传达下去；言下之意在告诉大家：明天过节，马上就到下班时间，新老总这是对属下太严厉、苛责。
老总又说：“要摸清休假外出人员”；毅副总又插话：“让平时加班多的青年人，也趁此机会放假休息吧。”
好嘛，这下更是完全不管上级要求：每天必须保持一定数量的待命人员。
......
毅副总还习惯性地托托眼镜，瘦长的脸越说越红，嘴角渐渐泛起白沫，而会议桌那头的老总，正颇为欣赏地频频点头。
清欢再转回头时，竟然发觉，劳处长的口罩又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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