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题目以为是一个关于生命的故事,其实讲的是思维的问题,当然这也会关乎到生死。而实际上,真正关注的是“如何生活才会活得更好”这个命题,这就更需要我们深入理解行为逻辑背后的原因了。
一、思考趋向简单化
这属于大脑的工作原理范畴,丹尼尔•卡尼曼实验和实例充分证明:大脑符合系统1和系统2合作决策的工作原理。系统1属于直觉模式,会自动快速的做出决策;系统2属于思考模式,它是费力,有条理和缓慢的。我们做出的错误决策,多数是由系统1造成的。有时候我们在推理过程中以为自己在使用系统2,而实际上却在使用系统1,因为我们的反应是不经过思考和反省的,这也是系统1的典型特点。正是这种决策机理带来了决策偏差。
谋求降低复杂性。我们天生不喜欢复杂的东西,尽管我们的大脑细胞有1000亿个,但大脑中用于调用信息的资源还是有限的。就比如你在一个图书馆中,无论图书馆里藏有多少可以调阅的书,但是用于阅读的平台即桌子的大小,会限制你调阅的能力。大脑最善长的是发现一系列事物的逻辑,通过找到模式和规律把事物简化,达到“节能”的目的。而现实情况是,信息越具有随机性,事物就越复杂,因而也越难以概括。反之,大脑你越概括,让事物越有条理,自己以为的随机性就越低。因此,正是我们的简化行为,使我们以为世界的复杂性比实际上小。结果,我们以为对事物有了更好的理解,但每当发生像911、股灾等不可重复的黑天鹅事件时,我们其实一无所知。塔勒布把这称为叙述谬误,即看到一种现象后人们,实际获取得信息是有限的,但自以为看到了全部,并找到理由作出解释。
只注意留下生动印象的事。2011年911这个大事件妇孺皆知,大约2500人直接死于恐怖袭击,而遇难者的家庭得到各种机构和慈善团体的捐赠。但是我们不知道的是,在那一年余下的三个月,将近有1000人成为恐怖主义附加的受害者,为什么?因为公路比航空更致命,而害怕坐飞机去开车的人面临更高的死亡风险。有证据表明,那段时间的公路死亡率上升。这些家庭没有得到捐助,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的亲人也是本拉登的受害者。这就关系到我们理解世界方式的另一个缺陷—沉默的证据。也就是说,我们既不能预测黑天鹅事件,更低估了黑天鹅造成的影响。因为沉默的证据隐藏了更大的随机性。有一个故事极为深刻的解释了这个道理。2000多年前,西塞罗讲了下面这个故事。有人把一幅画给一个无神论者看,画上画着一群正在祈祷的拜神者,他们在随后的沉船事故中幸存了下来,其豫意在说明祈祷能保护人们不被淹死。无神论者则问,那些祈祷后被淹死的人的画像在哪儿?淹死的拜神者已经死了,很难从海底爬出来到处宣传他们的经历。而且,据科学家统计,从生物起源到现在,大约99.3%的生物灭绝了,这个数据也是建立在考古化石的基础上。那我们可以提出疑问,那些没有留下化石的物种有又多少呢?应该比现在有证可查的数据更为庞大。事实上,人类生存下来的机率小之又小,突发性变化和运气才是人类进化的主要原因,而非冒险基因。这也警示我们更应该注意那些我们看不到的东西。
能计算的风险在现实生活中基本上不存在。也就是说,你不可能预知未来的风险。一个赌场,用最高精尖的监视系统来监视场中的每一个微小的行为,以防止作弊者造成的风险损失。但你永远也不可能计算一个心怀不满的承包人在修建初期,就在地基下面藏过一颗定时炸弹;也不会想到赌场的女儿被绑架了,你用比作弊损失大的多的钱去作赎金。大哲学家罗素在阐述归纳问题时,举了一个绝妙的关于意外的例子。想象一只每天有人喂食的火鸡,每次喂食都使它更加相信生命的一般法则,就是每天得到为它最大利益着想的友善。喂食这种行为也会持续,大约在1000天的时候,火鸡依然会感恩。可它根本不会想到,在1001天时真的感恩节来临,喂它食的那只手也是拧断它的脖子的手。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是这样给人们带来惊讶的。所以,我们的环境比我们意识到的更为复杂,我们不能只靠过去的经验来做判断。历史和社会也不是缓慢爬行的,而是在一步步的跳跃。
二、未来不可预测
可以预测的事件通常符合线性原理,但几乎社会上的所有问题和事件都是呈非线性发展的。
计划失效往往是我们忽视计划之外的不确定性。我们总是盲目自信,认为所有事情是可控的,是在计划之内的,我们可以按照计划实施所有的事情。但看看拖延这个问题,就明白了,多数甚至几乎所有的计划都会超时。原因一:思维太狭隘,无法考虑时间偏离我们预测的可能性。而且,当其他预测之外的事件出现时,又无法区分主次,把急事当成重要的事情来执行。原因二:只专注我们自己知道的,不考虑来自外部的因素,比如断电,疾病,谣言等,这些小小的黑天鹅事件太抽象了,我们不知道他们出现的具体形式,无法以一种合理的方式对待他们。原因三:盲目自信,不知道只有具体化的东西可以预测。比如每周三下午3点10分,你要现场收取一笔100万的销售款,这个事情可预测。这种预测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思维被锚定,通过设定具体时间、数字,降低了对不确定性的不安,然后向它下锚,就像在真空中抓住一个物体。除此之外,我们并不擅长制定计划,因为我们不懂未来,明白了这一点,才可以制定计划,这需要勇气。
当我们预测时,就会选择性忘记事物的不可预测性。弗莱明在清理实验室时发现青霉菌污染了他之前的一个实验样本,于是他偶然间发现了青霉菌的抗菌性,正是青霉素,使我们许多人现在健康的活着。确实,弗莱明在寻找某种东西,但真正的发现只是偶然的奇迹。想要不去做愚蠢的预测,那应该保持自下而上、开放怀疑的思维。对待好奇的一切,应该大胆猜测和行动,而后从意外观察中学习,反复实验,直到找到有效的方法。毕竟有些事物太过复杂,超出了我们的理解,只能暂时接受他们,同时保持思维的开放。
坚持非线性模型的头脑,才会理解世界。哲学家纳尔逊古德曼说过,我们画出一条直线只是因为我们手边有一把直尺。一个数字,在过去1000天都在增长,使你更相信它会继续增长,除非你的头脑中有非线性的模型,你才能察觉到这个数字可能会在1001天时骤然下降。显然,根据过去来预测未来,会使你常常陷入迷惑。因为相同过去的数据,既可以证明一个理论,又可以同时证明相反的理论,就好比一个熟人过去对我的殷勤可能表明他真的喜欢我,也可能表明他企图有一天抢走我的饭碗;如果你明天还活着,可能意味着你更可能长生不老,或者你更接近死亡。所以,不但过去是有误导性的,而且我们对过去事件的解释也存在很大的自由度。懂得了非线性和保持对非线性原则的理性,你就不会在黑天鹅出现时惊慌失措。
三、善用正向黑天鹅
影响巨大的黑天鹅是可怕的,但事物总有两面性。假如能抛弃完全准确预测未来的想法,牢记预测的局限性,或者知道无法预测时,你其实是可以从未来的不可预测中获益。
把生活中美好的偶遇最大化。世界不存在伟大的设计者,而是通过大的随机变化前进的。然而,我们心理和智力都难以接受反复尝试,也不愿意接受连续的失败,更弄不明白小的失败其实是生活的必须。前面我们也说过,社会和生活都不是线性发展的,期间充满了随机和不确定。这个过程很像是坐在一根传送带前的淘金者,传送带上常常送上来的是沙石,偶尔也会有一颗大大的钻石,如果你始终不去伸手,自然手不会碰伤,你永远也不会得到钻石。美国为什么会在二战前后崛起?更大的原因是美国文化鼓励失败,而不是像亚洲文化一样,把失败视为耻辱和尴尬。美国的专长在于愿意承担小风险,一旦有了想法就去实施,之后会在纠正中完善想法,这才是这个国家有创新力的真正原因。所以,你要爱上失败。只有具备了这种意识,你才会围绕你的猜想不间断的行动。当行动开始后,运气这个东西就出现了,总会有个意想不到的“馅饼”套在你头上。如果非要解释为什么的话,还是随机性。
大胆拥抱波动。我们讨厌遭受失败,总是力图避免波动,但其实这种策略蕴含了巨大风险,就像在压路机前捡硬币。尤其在选择职业上,人们更倾向于选择看似稳定的职业。就如我们中国的公务员群体,其实未来不会比一个出租车司机更能抵御风险,一旦一个公务员在50岁左右遭遇被解雇,这些人会面临彻底的迷茫,再也做不了别的事了。同样,看上去没有拨动的国家,如拥有资源的沙特、伊朗比意大利面临更大风险,因为后者在二战以来一直处于政治动荡,但没有发生过一次战争。聪明的做法是坚持杠铃策略。真实生活中,尤其投资领域上,我们应该把一定比例的钱比如85%至90%,投入你能找到最安全的投资工具上,比如说货币基金;余下的10%到15%可以投入到尽可能大的投机性工具上,比如期权。这样做的结果是损失有限,收益无限。
把握未知的未知。假如你知道自己对哪些东西无知,假如你是唯一注意到那些没有被读过书(有价值)的人,你本身就占据了不对称优势。比如眼前这本《黑天鹅》,其中的原则使你完成了超越。尽管你并不懂得投资的纷繁复杂,但面对近乎于真理的简单原则,你就应该去尝试,因为现实中很少有人看到明显而重要的东西。同时,你需要逐渐把精力放在准备而不是预测上,选择独立工作而避免无聊工作。不停歇地搜寻机会,这样就会增大偶遇奇迹的概率,好运终将降临到你的身上。牢记:把自己放入一个好结果比坏结果大得多的条件下,坚持不懈地做好准备,接纳机会,然后做出决策。对于未来的不确定你也不必恐慌,更不用去判断黑天鹅发生的概率,只需了解黑天鹅对世界的影响,了解自己是无知的,这就够了。生活终将关照那些认识到自己无知的人。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黑天鹅》,那就是“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一无所知”;如果想要预测未来,那请相信“天生我才必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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