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与执念 | 昆山影卫》
——“浮世弦影”第10期
【引言】终于，我们每个人活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因为，我们只是别人的影子而已。
第1章 童稚与执念
【引言】泥人的脾气，木偶的情怀，一条趟不过去的河，一座翻不过去的山。
第10节 昆山影卫
正值午时一刻，天香红楼的二楼临街的一间包厢内，一桌简餐足料的酒水、茶点齐备，捕头蔡馗、杨松和捕快雍飛三人如约而至，既是小酌怡情、叙旧唠嗑，又是公事公办、商榷案情。
这几日，知府衙门早就空无一人，巡使大人纳瑞沁下令十日内破案，轻则杖刑伺候，重则革职流放。
随着十日期限的临近，府衙捕快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难熬，杖刑事小，杀威棒下挨板子也是家常便饭，如果吃饭的行当生计弄丢了，那就是活生生地打脸了。
通过几日的明察暗访，现在起码案件有了明显的进展，捕快们也收获了大量的线索，紧扣的心弦才稍微有点松弛下来。
明面上，捕头杨松负责抓捕、提审一切相关嫌疑人犯，收集人证物证。暗地里，捕头蔡馗负责不间断布置监控、追踪关联重要人物，而捕快雍飛昼伏夜出，收集可疑人物的踪迹。
眼看案情突破的那张窗户纸马上即将到来，大家也更加期待下一步的动作。
捕头蔡馗不苟言笑，只顾蒙头喝酒吃菜，一言不发。
而捕头杨松，大嘴一咧，呵呵一笑，有点乐不可支。
另一捕快雍飛，一脸疲惫，仿佛心有不甘，欲言又止。
“兄弟，我们都被骗了，那小子是自杀。”捕头杨松表情严肃，终于按捺不住一吐为快。
“端羽表面上是死掉了，实际上可能还活着。”捕头杨松继续吐槽。
“不，他是被杀的，而且是请高人来杀他自己。”捕头蔡馗此话一出，顿时惊掉了他人下巴。
“此案有点头绪了，端家肯定参与其中，一开始操盘了端羽的尸傀案，名义上被仇家炼制成亡灵僵尸，实际上可能是正好相反，他们在招魂或者炼魂。”
“若说是谋杀，不如说是一种献祭，献祭对象可能就是无脸鬼母吧。只是仪式意外中断后，端羽的三魂迷失在未知的地方。”
“也有可能，一开始端羽的三魂就不在了，灵魂离体后，尸身出了问题，所以才请高人缝合五官，迫不得已暂且先炼制成尸傀，毕竟尸体断了生机，很容易腐烂。”捕头蔡馗分析起来头头是道。
“端羽灵魂离体之后，心甘情愿成为僵尸傀儡吗？”
“我也觉得事情太过诡异，好端端一个才子佳人，金钱美女不缺，活着很滋润，非要去做一具僵尸。”捕头蔡馗放下筷子，大口咕噜了一口酒，满脸惆怅。
“端羽不是得罪了人，而是得罪了鬼妖。他买了不该拥有的东西，别人暗地里动了手脚，利用鬼娃坑死了他。”
捕头蔡馗一语双关，“死亡，也许是另一种修行吧。”
雍飛再次爆料，“你们知道端羽临死前买了什么东西吗？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那是一个古老的灵级木偶。听说是传承自古代名家「偃师」的作品——兵傀。”
“如果是灵级木偶，可能是触动了仇家的禁忌，甚至连皇室都有点心动。这个兵傀，目前下落不明。”捕头蔡馗回应道。
“端羽的私塾同窗发小透漏了一个线索，外人传言端羽有龙阳之好，其实也是谣言，实际上是他一直洁身自好，尚且保持着童子身。虽然喜欢男扮女装，有点变态失礼，也只是好玩而已，没发现捅出了什么篓子。”
捕头蔡馗接着分析道，“百花云纺树大招风，这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了。或许呢，被对手布局下了套。”
“其一，百花云纺只是个幌子，有人故意把所有的线索引向那里。绣女和刺青师只是一个棋子诱饵而已。说起关联的线索，绣师梦如入主巫山神庙，闭关三年多了，我们根本无从查访。还有那个绣女银莲也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捕头蔡馗又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暗地里，百花云纺头顶着御用皇商的光环，早就渗透入世俗民众的生活百态，而且不断布局渗透，干净利索，追名逐利，成为皇亲贵胄搜刮民脂民膏最锋利的一把杀猪刀。”
“雪如虽只是一个大总管，才情艺不输须眉男儿，身后的背景深不可测，我们微末草根之流，只能敬而远之。”
“其二，亡灵僵尸也是端家抛出去的烟雾弹，说不定也是无意而为之。这次端羽铤而走险，一定是图谋深远。”
“不过呢，幸亏我这次得到了昆山影卫的暗中协助，才收集到一些看似虚无缥缈的证据。”
“端羽死前一二个月，就在筹备这些东西，现在看来早就提前布局了。”捕头杨松递给两人一叠厚厚的辑录案宗，里面详细记录了案发前后端氏家族内部的私密谈话和一系列的反常举动。
“昆山影卫的手段？”雍飛闻言，一时惊讶万分。
“呵呵，这些不过是昆山影卫的雕虫小技，鬼魅无形之道，不值一提。”话音未落，一个乞丐模样的纤瘦小女孩幽灵般飘进了屋内。
光只看身形，小女孩弱不禁风，两眼黯然呆滞，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然而当她突然现身时，如风随影一般，众人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这位就是影卫一族的丰然姑娘。”捕头蔡馗连忙起身拱手向大家介绍，化解了场面上的尴尬。
捕头蔡馗由衷敬佩，“影卫一族是天生的潜行专家，她们看起来柔弱无骨，伪装、隐藏、易容、变形、化影等等无所不能，一生修行的是化形术，任何秘密在她们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她们的行动，就是一个符号，永远是一个谜。”
“影卫一族的控御者三杰，分别是影鸽者可御风、影鼠者善御土，影蛇者长于御水。若三者合一之下，世间再无秘密可藏。”
丰然姑娘不苟言笑，面沉如水，“影卫化形术的境界分为四级，随动如风，随影无形，无影无形和天人合一。我还只是勉强达到第二个境界。”
“哦，对了，影鼠者传来了一条讯息。”丰然姑娘转手把一纸条递给捕头杨松。
纸条上只有十二个字：三日游魂，七日尸变，百日龙狍。
捕头杨松一脸懵逼，“奇怪啊，端羽的尸身暂时存放在机关重重的府衙库房，难道端羽还要起死回生？献祭仪式已经中断了，还要重新再来一次？”
“三日游魂？那日从端府出现的人形傀儡是什么来头？难道和梨园坊市的机关术鲁家有瓜葛吗？”捕头蔡馗有点疑惑地问道。
“是店名叫「天工格物」的机关术鲁家的店铺吗？”
雍飛不假思索地回应道，“还有一家「智圆行方」，也是业界名声赫赫的。”
“听说昨天梨园坊市的店铺又被人上门砸场子了，结果如何啊？”捕头蔡馗好奇问道。
“哦，此事说来话长，——”雍飛眯起了小眼，卖起了关子，然后不疾不缓地打开了话匣子。
…… ……
2022年8月7日 21：30 风致语焉 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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