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都不亮了,一整天都是阴灰色的。鸟儿沉沉地飞着,任由它拉过云弦。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们,他们是自由的。他们也许知道,亦或许不,他们本来就是自由的。
这里是秃掉的一块地。白色的石块裸露着,没人知道石块下面是什么,也许只要轻轻铲一铲,就可以松动。但没有人那么做。所以它们一直被禁锢在这里,守望着这片孤寂的森林,和他那颗透明的心。
银杏掉了许多叶子了,那是她们的发丝。她们用寒风染成的金黄,是这森林中唯一明媚的颜色。我知道再过一段日子,这树下便要长出陈皮来的。颜色总要被涤荡、褪色。同你的那些花儿一样,总是要散落在天涯的。
我记起你说过,那是明媚的。
灯上长了草,筋脉和血脉清晰可见。回来的路是用苦涩的汁液照亮的。灯和做小女孩时常穿的红鞋子画在墙上,墙挂在绣红的铁铲上。它总是能给我最安心的声音———母亲正等着你回家。
而你总是迷失在黑夜的眼睛里。
你看吧,前面什么都没有。
你看着前面,是山峦和森林。
下直线雨的那一天,雾就升起来,许多人都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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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留下了燃烧尽的火,火栖息在焦黑的木枝堆里。那是火的墓碑。是人们杀死了火。因为他们在星辉盖过夜晚的那一夜,会沉默着走到一起。点起火,唱歌跳舞来庆祝——也没什么好庆祝的,便又去浇灭它。
雾又浓了。我想起了你。一次又一次地,在应携手时分道而行,在应包容时互露剑芒。直至敲响了骊音,我们依旧孑立独行。
我想起你的星眸,像是流萤。我想起你的耳语,迷失在风里。
是的。黑夜总将要远离,星眸总是要闭起。雾淹没了我的脚踝。
风在大喊,前面是条干净的路。“来吧,到这里来吧。”
森林被吹得摇曳起来,雾尽了——晨风吹鼓了山峦。
阳光极其柔和地流出来了。我看见你,从森林中走出,站在白色的山坡上。风撩起你的发丝,你还是极其温柔的脸庞。
你什么话都不说。也什么话都不必说。
晨风吹鼓了山峦。你又消失在风里,奔向了时间的刑场。
我突然明白——我终于可以安心的在往后的日子里行吟了。
我别了这片森林。他们说:“你本来就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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