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他殇之伤
高一,我如愿考上了L市的重点高中。
站在高一一班的门口,我看着那帅气的班牌,开始了我的高中生活。
其实和初中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依旧没有朋友,把自己活的很透明。这里人才济济,也不需要我这样的只会考分的怪物来当班委,学习之余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读小说。
看着班里那些才艺济济的同学,我更多的不是羡慕,而是自卑。
他们或穿着名牌聊着时尚,或课余时间小提琴舞蹈演讲口才报着班突击,或瑜伽羽毛球排球篮球的丰富课余时间,而我的调查表上,兴趣爱好那一栏都只有冥想两个字。
我喜欢读书,但是在这个环境里我不敢写喜欢读书,因为这里的人没有谁是没读过书的,他们家里有气派的书架和一整个书房的书,他们有底气拿着某个作家的珍藏版来班里炫耀,如果他们知道我读的书都是从新华书店的台阶上蹭来的,我想一定会被她们笑掉大牙吧!
入学的那天很平凡,我经历着和初中第一天报到时相似的情景,偶尔会遇到一两个曾经的同班同学,或者是不是同班的我也不记得了,她们会热心的给新同学普及着我的事迹。所以大家对我自然而然的就敬而远之了。
比起我脸上的疤痕,这里的同学似乎更介意我那一身廉价的衣服,我身上的衣服和她们的穿着显得格格不入,寒酸与廉价把我暴露无遗。
但好在,开学第一天就发了校服,从那天起,校服就成了我的标配,我是校服的忠实粉丝,它让我在贫穷与富有之间不再那么突兀。
但是我的那些同学们,她们却一个劲的说校服多么的丑陋,所以她们会自己动手,改动校服,把它变成她们心中潮流的样子,还有些傲慢的家伙压根就不穿校服,真的很好笑。
我觉得她们很无聊,实属多此一举。
大家简单的做着自我介绍,到我的时候,我就像小学时一样,简单的说,我叫沈墨殇。
不同的是,我已经不结巴了,也不会看着台下讪笑的人紧张不安。
我依旧找了个离垃圾桶最近最角落的座位。我觉得我就像垃圾桶一样,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
我猜,我应该没有同桌,不会有人会愿意和我坐同桌的。
后来我也确实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直到最后,也没有人选我旁边的座位。这倒让我觉得舒服无比。
为了省钱,班里的一切活动我都不参与。高中和初中完全不一样,初中学校很少组织活动或者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兴趣班,就连班费,秃顶也很少收,这倒是帮我省了不少的事。重点高中却是,周六的上课需要钱,晚自习的兴趣班需要钱,偶尔的春游秋游需要钱,就连班费都是每学期收一次,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社团和活动,以及一大把的资料费。
说实话,这些让别人觉得可以在学习之余喘口气的东西,却是把我压到不能呼吸的窒息的存在。
这一切活动都被我找着大把的借口拒绝着,除了实在无法拒绝的班费和资料费我会缴以外,其他的活动我一律不参加。
我猜班里同学也知道原因,反正我的贫穷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被她们知晓无疑,所以我也不用刻意去掩盖些什么。
被这些乱七八糟的费用压到不能喘气的,不只是我,还有沈国强。
我每次回家和他要钱的时候,他都会眼睛瞪得大大的问:“怎么又要?前两天不是才拿走200吗?”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怯怯的说,学校让缴的,然后再耐心的给他解释是什么费用。
沈国强只能无奈的破口大骂,类似于“狗学校,吃人的机构,天天就知道要钱。”、“他妈的,怎么回事,到底是去上学的还是绞肉机?”、“狗东西,老子的血汗钱就这么三天两头的被要走了。”这些。
有时候兴致来了还会上升到一定的思想高度,类似于“什么破政策。”“什么狗制度”等等。
反正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的目的就是要钱,只要钱拿到手第二天给学校有个交代就行。
如果我告诉沈国强我已经帮他把要缴的钱砍了很大一半,我想他肯定会更加惊讶。
当然,他也不是总会在骂完人后把钱爽快的递给我的,刚开学那会交班费,他就一直没给我,第二天班长找我要的时候我就只能撒谎和他说忘带了。
这个谎,我撒了好几天,每天都忘带,直到沈国强把钱给我,我才交上去。那些日子我很怕看见班长,因为总说忘带说的我自己都不太好意思了。
可想而知班里同学看我的眼神,那莫名的嘲笑真是不经意就流露了出来。
听着宿舍里五个已经沉睡的人的此起彼伏的鼾声,透过宿舍的窗向外望,路灯早已熄灭了,只有远处点点灯火还在黑色中摇摇欲坠。
偶尔会有卡车的鸣笛声悠远又响亮。我挪了挪压在头下有点泛麻的胳膊,看到吴兰半个雪白的腿露在被子外面。她侧着身,双腿夹着被子,睡得特别沉稳。
席慕仿佛中风似的突然起来抓了抓头发,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小声问我:“还不睡?”
屋里的光线太暗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好像都不知道自己在问的是谁,有点好笑。
但是她也没等我回答,就扯着被子又躺下了。
我想要是她明天醒来的时候对刚才的事儿还有印象的话,会不会觉得尴尬?
我翻了个身,好像已经错过了睡觉的最佳时机,竟然变得异常的精神,完全没有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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