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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怪胎爱上绿茶婊

当怪胎爱上绿茶婊

作者: 可吟儿 | 来源:发表于2018-08-18 08:41 被阅读0次

        七月的风是热的,像是有人拿着刚在火炉上烤过的刀子,轻割着我的每一寸皮肤。

        我站在一栋八层办公楼的天台上,烈日熀的我睁不开眼睛,我小心的在这楼顶的水泥护栏上站定,看着汗水一滴滴离开我的身体从八楼掉落下去,看不见踪影。

        往前迈一步,我就如这汗水一般落下地面,不同的也许只有落下的声音,我确实沉了些,可能声音会大一点。可是谁在乎呢,早晚也要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是乔露与他的有钱男友结婚的日子。呵,还真是个好日子。

        十一点十八分典礼开始,也是个好时辰,我看看腕上的表,还有一个小时。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为你们庆贺,把最值钱的东西给你,一条命而已。

        表针滴答滴答的走,所有的过往也像倒放的影像,那么滑稽可笑。

        是的,我就是个笑话,从小便是。

        从那些同龄的小孩向我身上扔石子,说我是疯子的傻儿子开始,我便注定是个怪胎。因为我妈从我记事起就有些精神异常了,所以我爸从不许她出门,生怕她丢了他的脸。并且我跟我妈都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能惹怒他,否则换来的只有拳打脚踢。

          我不爱说话,为什么要跟那些愚蠢的人讨论些没有意义的话题。我没有朋友,朋友是用来互相取暖的,我已经是一块冰,谁也暖不热,自然不需要了。

          浑浑噩噩的上学,毕业,长大。然后我爸托亲戚关系给我找到一份国企上班的工作。对,就是我脚下的这栋八层办公楼。循规蹈矩的生活最适合我不过。

        如往常一样的这一天,我还是独自一人去公司的食堂吃午饭,我坐在角落里独占一张四人桌,没有人愿意跟我同桌,无所谓我早已习惯这样。

        毫无征兆的一个叫乔露的女孩突然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一张白皙清秀的脸,樱红小嘴发出清亮的声音:陈一旭,听说你会打乒乓球,最近可不可以午休的时候指导我一下,我想参加下个月的公司比赛。

        她怎么知道我会打乒乓球,这是我唯一的爱好,我只在个人简历上写过,看别人的隐私,真是很可恶。我刚要开口拒绝,她已经站起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转过身告诉我,她中午在运动室等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鬼使神差的力量让我走到运动室的,我一向讨厌突然的变化打乱生活节奏,可是那天自己却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人支配。

        乔露的球技很差,几乎就是零基础。我只能用我有限的语言教她一些技巧。乔露说我有耐心,是个好老师,总是用笑脸回应我,其实我只是懒得说出事实,她确实很笨,身体也不协调。就算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不说。

        半个多月来,我每天中午都在相同的时间地点教乔露打乒乓球,她进步的很慢,不过没关系,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过她倒是很有信心的样子,每天都高兴的夸自己的进步。我只在心里暗暗的想,这个人也是个傻子。

        不出所料,公司的比赛她连四强都没进去,不过她并没有很难过,还欢快的拿着她获得的参与奖的证书摆在我办公桌上。说这都是我的成果,她很感谢我。

        呵,怪胎哪里需要感谢。

        生活又回到了原点,不再陪乔露练习乒乓球的日子跟往常一样,似乎又有点不同。

        不同的是自我教过乔露后,她便时不时的来我办公室找我闲聊,或者手机上给我发一些无关痛痒的信息。

          我的办公室除了同屋的无处可避的同事,没有人愿意踏进半步。我的手机除了有接打电话的用处基本跟手表无异。

          秋天道路两旁已被落叶洒满金黄,在我都不记得的是什么日子的时候,乔露送给我一个蛋糕祝我生日快乐。

        我说连我妈都不记得的这么无所谓的日子,你何必呢?  浪费啊,然后强挺着撑着眼角,别让什么东西流出。

        :真他妈好吃!我说道。 乔露笑看着我,默不作声。

        长这么大没什么想要的,把这样的日子过成永恒就是我这个怪胎的一点期许了,但我也知道这是奢望。

        秋天微凉的下午,乔露突然发来一条信息,让我到八楼天台上见。

        我有些个奇怪,一个女孩子去楼顶天台做什么,带着疑问走到天台上,乔露站在天台边的水泥护栏前,抽着烟,我从不知道她还会抽烟。

        她拿出烟盒递给我,让我也来一根,我摇头。她轻蔑的哼了一声,接着一大口一大口的吐吸。我静静的站在她身旁。

        今天她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然后她开始讲话。

        :“你知道吗?他们都叫我绿茶婊!就是婊子!说我勾三搭四,就喜欢跟男人上床。”

        :“是哪个混蛋说的!我去撕他的嘴!我大声的说。

        她没有看我只是冷冷的笑:“没错,我是跟公司里几个男同事上了床,男欢女爱怎么了?我是跟我朋友喜欢的男人上了床,那又怎么了,那个男人也不喜欢她!我们上床犯法吗?何况那个渣男上完了我就甩了我!我不欠谁的!

          她越说似乎越癫狂:“陈一旭,其实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从小家里穷,好几个孩子抢父母那点微薄的收入和关爱。穿的永远是姐姐淘汰的衣服,吃的永远是弟弟剩下的饭菜!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下生就要过人下人的日子,看人脸色,受人白眼!我想我要快快长大,过想要的生活,别人有的我也要有!哪怕付出一切!这有错吗?

          每一次我都是真心想找一个男人的,可是他们要么只是表面风光的伪富人!要么就是只想占便宜不想负责任的人渣!可是骂名却要我来背!太不公平了!”

          她脸上的泪水止不住的掉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从来都弄不太懂人与人之间情感的事,反正对我来说都是多余的,何必费神。 

        于是我结结巴巴的有点手无足措,这时候乔露搬过我的肩膀直接把脸靠了上去,娇小的身体开始抽泣起来。

        :“我,我。。不要管那些混蛋,乔露,咱们就一直这样好不好。”

        她使劲的点头说:“好!”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她的头发有种木玫瑰的浓郁香味,散在空气中,阳光似乎也在这片空气中被折射出它本来的颜色,七彩的光。

        之后的一大段日子里,我跟乔露在公司同以前一样,表面看上去并不熟络,可是我知道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我们不仅仅经常在手机上互动信息,偶尔我会陪她去吃她爱吃的美食,跟着她逛街,看着她笑着跳着。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荒唐和幼稚,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这日子如果能循规蹈矩倒没什么不好。

        我那时并不知道奢望终究是奢望!所有不该我拥有的东西都在已倒计时的方式疯狂透支着,如同我现在站在八楼顶上等着十一点十八分的到来一样。

        从某一天起,她往日接连不断的信息变成了几声简短的哦、好、知道了。她似乎变得非常忙,没有时间做其他任何事情包括见我。我也曾问过她,她只是说最近家里有许多事情,工作上也有非常多的难题,过一阵子就好了。

        我说好,我可以等你。

        直到等来了她与别人的结婚请帖,请帖发给了每个同事,唯独没有我。

        我是从同屋的其他同事们怪异的眼神和厕所里窃窃思语的女人们嘴里得知了她结婚的消息。

        没有人知道当我看着这大红如血般的请帖时,居然胃里一阵翻滚,吐出一地腥红灰绿。

        我必须是要找她问个清楚的,虽然我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理由。

        下班后我躲在在公司院门口的石桩后面等她出来。果然乔露按时下班走出公司大门,可是刚迈出门口,一个从豪车上下来大肚翩翩的男人牵着她的手就为她打开车门,然后开着车扬长而去。

        我傻在那里,车后的尾气与沙尘把我呛的阵阵咳嗽,再看看空空的大门,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光:“陈一旭,你就个懦夫。那时恨不得把自己撕碎。

        但我还是想与乔露问个清楚的,于是我便不停的打她的电话,发着一遍遍的信息。都了无回音,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社交软件已经拉了黑。我彻夜难眠,想着明天我一定到公司找她问明白。

        第二天我很早便到她的办公室等她,可是她没有来,听说已经休假筹备婚礼去了。     

        没有等到她,却等来了部门领导的谈话,我坐在领导对面的办公桌前有点恍惚,他说了很多我也没有全都记住。

      大概就是单位有女同事反应,我对她纠缠不休,严重影响了这位女同事的正常生活和公司的工作秩序,让我不要因为个人感情问题影响工作等等的内容。

      我没有听完就站起身径直的走了,也没有管身后领导嘎然而止的声音和错愕的表情。

        后来我脑子里一直很乱,好像很多声音揉杂在一起吵闹个不停,我茶饭不思,不眠不休,等到乔露婚礼的这一天。

        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告诉她吧,那个男人能给你钱,我能给你的只有这条命了。

        我现在站在这个位置跳下去,刚好会经过乔露办公室的窗口,:那么以后每天你上班的时候,只要向窗口望去就会想起,有个人把命给了你。这样也挺好。

        时间到了,十一点十八分,我伸出左脚,感觉自己身体很轻,马上就要飞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有四只魔鬼般的手抓住了我的两个胳膊,把我仰面朝天的按在天台的地上。原来是公司的两个多管闲事的保安。

        我使劲挣扎让他们放开我,可他们的力气很大,我无法挣脱,我只能大声吼叫!我怒骂!我咆哮!我大笑!

        可能是用力过猛,我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样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床上,穿白大褂的医生来回穿梭着,我看到一个白大褂走到门口,站在我爸面前,我隐约的听见他说:患者身体没什么事,只是过劳引起的昏厥,最需要的是心里治疗和疏导。”

        :“ 放屁!”我心里骂起来。 我不需要治疗!我不是疯子!你才是疯子!你们全是疯子!”

        过了两天我出院了,除了定期的心里治疗,我爸就如同对我妈一样,把我锁在家里。

        我坐在我妈曾经整日坐过的椅子上,看着桌子上她的遗照。

        她一直在对我笑,仿佛再说:“好孩子,别害怕。”

        :“妈,我一点不害怕,我早就已经死了,现在这身体不过是一具会喘气的即将腐臭的行尸走肉罢了。”

        我妈还是在对我笑。

        我拿起我妈的遗照用力的摔在地上,相框和玻璃同时碎裂发出尖锐的响声。

      我妈在地上依旧对着我笑。

      我看着一地锋利的碎玻璃,

      我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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