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书友的福,看到了一本找了几年也不见的小说。小说的结尾大致是说:有人选择忘记,有人选择记录。这个选择是个人选择,都是可以的,并没有对错,只有合适。
虽然是虚构作品,有些素材来自真实事件,所以作者的经营虽有点力拙但也可以理解。冠以“虚构”之名,仍然会刺痛某些人的心,所以不能拿上台面去说,也能理解。这本书再过五十年出版,可能就没这么多事了。
之前看《秋园》,就是以“小说”之名行世,确实比较安全。何况作者又不是名人,这才容下了。何况读者群早已换了两代人——越是对过去一无所知,越安全。
当今环境,读者也需要安全,作者更需要安全。这些,也都很理解。
越发理解了当年那些作家置身事内时一个字都不能写的苦衷。
一些人和事消失了。小说家费心打捞了上来,还要冒着安全风险,这是个什么世道。
转头去看非虚构,共时性很强,反映问题总是逼近眼前,不忍卒视。袁凌在《生死课》里写了几例尘肺病人,让我想到了陈年喜,他在自己的非虚构《活着就是冲天一喊》里面亦有所言说。
这个世界倒是容下了他的言说,是一种幸运吧!否则也是消失了。
却在一本虚构作品里,看到了无比逼真的共时性的现实:旧海棠的《消失的名字》。开篇平平,渐渐发觉作者并不是凑故事来讲,越来越严肃,时间线处理得很巧妙,将现实为什么是这样的现实说得一清二楚——简直有违“温柔敦厚”的文教,但又分明知道底层的粗粝与毅力有其必然。
小说的后半部看进去了,主人公去打工的历程很有代入感。一切都关乎生存,尚且谈不到发展。人物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只是为了保持一份普通的生活不愿倒下。衬托出当下城市中产的无病呻吟之可笑。但作者对一切并无评论,只是絮絮地讲完那个故事,收工。
这样的小说,再来一打啊。虽然,我也只是在消失的过程中,通过文字去感受了一下下。
小友在上海,逛了一个老房子,十几年没住人了,之前住户老人家种的月季还悠然开着花。一幅损坏的旧窗户倒在花丛中。照片很有感觉。
花犹如此。
有情世界就是这样的,所以,假如天堂就是那种无聊所在,谁喜欢去啊,都更喜欢人间的烟火气息吧。
生命是粗粝的,倔强的,时而有惊喜,时而有泪水,都很好。
在人消失了之后,花还会开。想到这,真是莫名的被安慰。
图by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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