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愚蠢的过去
莫子棋认为爱情里最好的事,是她爱,恰好那人也爱;最悲的事,是她爱,而那个人不一定也爱。
从窗帘的缝隙里挤进来的阳光正好打在莫子棋的眼睑上,原本睡眠质量就不是太好的她,瞬间就被惊醒了,她下意识地想用右手揉一揉,却感觉右臂沉沉的,被一重物压住了,压得她胳膊发麻且动弹不得。不用想,她也知道这重物是某个人的脑袋。无奈,只好用左手凑合着揉揉。
莫子棋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使得自己能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观赏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尤物。
对的,陈思羽是个尤物。虽然莫子棋嘴上一直不承认这一点,但是陈思羽是个尤物,早在很多年前的夏天莫子棋就十分笃定了。
“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闲静似娇花照水”,莫子棋皱了皱眉头,靠,自己竟然在心中默默地背起了诗句。可恶!
海水湿湿凉凉的恰到好处,陈思羽一丝不挂的漂浮在海面上,莫子棋的脸出现在海浪的顶峰,一荡一荡一晃一晃,熟悉的律动,慢慢,慢慢地侵袭她的每一寸皮肤,突然,一个巨浪翻滚而来,她被抛入云霄,一股酥酥麻麻的眩晕,一种喷薄已出的释放,一种舒服到她想要尖叫出来感觉。
大清早就做这样的梦,我可不可以不承认这是我做的梦呢?陈思羽拍了拍脑门。咦,下面传来的触感,一阵一阵袭来。
“莫子棋,你够啦!”
不错,这场春梦的始作俑者正是莫子棋。
“陈思羽,这才刚刚开始。早餐要吃的很饱才可以哦。”说着莫子棋一把拉下被子扔在地上,将陈思羽抱起来连同自己一起摔在地上,顺势将身体贴合在一起。
“小棋,不要,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啊……”从地面传来的声音让挤进来的阳光都有些羞涩了。
陈思羽知道自己躲不开莫子棋的一再进攻,身体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可还是任由莫子棋一再夺取,多少有些纵容。只是,今天下午还有个会议要出席呢。
许久之后两人都攀上了巅峰见到了最绮丽的景色。
战争告一段落。
莫子棋蜷缩在陈思羽的怀里,贴着她的耳朵说:“是因为我满足不了你,你才找的男人吧?你和你妈妈一样,骨子里就是淫荡!”
陈思羽的瞳孔慢慢放大,脸色由绯红顿时转成煞白。"莫子棋,你混蛋起来不输任何人!"推开莫子棋,自己转身去了洗漱间。
我就是混蛋,一个被你抛弃的混蛋,反正我已经不爱你了,玩玩嘛谁不会呢。
“喂,你几点走?”莫子棋问道,见自己说的话像是打给了空气,没有回应,就很识相地闭上了嘴巴。在满足与安宁感中,慢慢阖上了眼睛。在纠结与不甘之中,慢慢地挣扎着睡去。
外面因为下了一夜雨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干净。再次醒来的莫子棋没有由来的被拉入回忆。
八岁之前,她和陈思羽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只是生活在同一个县城,各有各的生活。一个是孤儿,一个是掌上明珠。没有参与,无忧无虑,不悲不喜。
八岁,陈思羽闯入了她的生活。“你的作业写完了吗?帮我写写呗,我请你吃鸡腿。”
十二岁,初中。她把一封信递给陈思羽,“给,萧凌旭的。”陈思羽眼睛都没眨一下把信给撕了,挎着她的胳膊,“莫子棋,我饿了,我想吃鸡腿…”
高中,不同校。每晚,她都会骑着那辆半旧的自行车在那个约定的路口等陈思羽。陈思羽第一句话永远都是“都怪我初中不努力,要是我再努力一点点就可以和你读一个学校了。要不我让我爸给你们学校交点赞助费得了…”而她会摸摸陈思羽的头,“没事,好好学习…”其实,她是想说,“没事,好好学习,考同一所大学就可以在一起了。”可下半句,就是说不出来。
十八岁,高中毕业,陈思羽父母婚变了,她哭着跑到孤儿院说是离家出走,让莫子棋收留。莫子棋心里一阵窃喜,又觉得自己这种窃喜很没人性。她这一离家在孤儿院待了大半个月,莫子棋仅有的1.1米的床被陈思羽霸占了过去…
二十岁,她们牵手在王府井大街。陈思羽说,“你会接吻吗?”。她颤颤抖抖地把唇贴了上去。陈思羽说,“莫子棋,这可是我的初吻,你吻过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哦”…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陈思羽躺在她的身下,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要她说,我爱你三个字。她挣脱陈思羽,跑到宾馆门边,对着陈思羽大喊:“陈思羽,我爱你!”换来的是陈思羽同样音贝的,“莫子棋,你要死啊!你的裸体谁要看啊?”这一夜,她们紧紧依偎着对方,直到第二天阳光洒了满床。
二十五岁,她研究生毕业,陈思羽工作第三年。陈思羽说,“还继续读吗?”她莫子棋说,“怎么你和你那位要赞助我吗?”这时,她们已经两年没有联系了,陈思羽交了男朋友。而她莫子棋恨陈思羽两年前在约定的时间没有到来了,更恨这个女人的心狠。
二十七岁,也就是半年前,陈思羽嫁为人妇。请柬邮寄到学校,她看着请柬上新郎新娘笑容嫣然,后槽牙痒痒得难以自拔,推说学校请不了假,没有参加婚礼。
她们是在三个月前见上面的,陈思羽来首都参加高级护师考试,给她打电话说见见,好久没见了。她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当天晚上,两人吃罢饭,陈思羽就跟着她来到了学校提供给她的小公寓。两人沉默一会,就躺在了床上,没有谁主动被动之说。三年的空缺足以让两人无话可说,然而想贴近对方身体的行动则是诚实的。那次,陈思羽在公寓的床上待了三天。
昨天,陈思羽来到Y市,两人又纠缠到了一起。
时间并没有因为某个人陷入回忆而停止流逝,定下的闹钟还是照样响起。尖锐的响叫声,把莫子棋从回忆的温存里拉入冰冷的现实中。愚蠢的过去!!
喂!
哎!
没人回应,莫子棋知道屋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是那个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从地上爬起来,抓起被子扔在床上,自己朝洗漱间走去。
音乐从洗漱间里传了出来。
“我喜欢往高的地方飞
我的心永远都跌不碎
我爱那种又浓又苦的咖啡
但是我还没有机会
替任何人伤悲
我喜欢往高的地方飞
我的心永远都跌不碎
我爱那种象徵爱情的玫瑰
但是我的另外一半
还不知道是谁”。
而此时,陈思羽正顶着厚重的黑眼圈坐在某个会议室里打着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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