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萤被带到一处高台上,回头正看到魏消学一手夹着魏消文一手捂着她的嘴,而魏消文踢腿挣扎奈何三姐力气大挣脱不掉。
小萤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她任人摆布的被绑在一个圆盘之上,看到三十米高处的铡刀身体一抖,立刻转头找魏消文的位置,见她四肢垂下失去意识才躁动起来大喊:“你是谁?你不是嬷嬷。不,你是嬷嬷,到底发生了什么?”
魏消学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盯着铡刀,小萤转头看一眼铡刀又看回魏消文,是梦吗?不像啊,她下意识抬手擦眼泪,铁圈勒的她胳膊生疼,更能确定这不是梦。
她扬起嘴角微微笑道:“我们二人终究是有缘无份,我是凡人,不会像丫头一样还有机会再见面,永别了,小蚊子。”
她听见时辰到便闭上眼睛倾听铡刀落下的声音,渐渐地所有恐惧烟消云散,只是些许遗憾这一生短暂,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结束了。
魏消学目不转睛的盯着铡刀落下,若出什么差池再出手也不晚。规矩就是规矩,铡刀落到小萤身上时像触碰到弹簧迅速向上升起,回到原位时“嗙”的一声碎成了金属渣。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仙人吓的目瞪口呆,缓了好久才议论纷纷。
小萤不敢相信的睁开眼睛,抻着脖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看着魏消学给自己解开铁圈一脸疑惑,没等问出口见魏消文捂着脑袋动了动,急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最后一个铁圈,刚一解开连滚带爬的奔向魏消文,扶起她就上下左右检查了一遍,“都是仙人你怎么差你三姐这么多,以后怎么保护我啊?”
“嗯?”
魏消文挤鼓着眼睛费劲吧啦的睁开一只,确定是小萤一把扑过去,二人倒地滚了一圈,“你终于不生气了?”
“是我不懂事。”
二人嘴巴刚对上一声清脆的咳嗽声打断道:“收敛点,母上大人马上会赶过来,真正的困难才刚刚开始。”
“我们离开这里吧”,魏消文说着就拽起小萤往仙门方向走,手再次被小萤甩开道:“原谅你不代表放弃初衷。”
魏消文搬过她的肩膀要说话就看到母上大人落到高台之上,立即和魏消学动作一致的鞠躬拜了个大礼,可母上大人压根不看她两直奔小萤,魏消文一半身子挡在她身前喊了声母上大人。
“彭家后人”,母上大人腰板挺得倍儿直,两手松松垮垮的搭在身后腰间,面带笑颜看起来慈祥的很,围着小萤走了半圈并未觉得魏消文碍事推开她,而是停在了她旁边。
“说吧,既然答应你的祖上不伤彭家后人,我不会把你怎么样,有什么要求随便提,我尽量满足。”
“请祝福我与小萤永结同心白头皆老,像您与父上大人一样成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
母上大人一愣,魏消学在一旁急的杵了魏消文一下,小萤依然没给反应只是盯着母上大人看,片刻后说道:“消除阶级,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凡间,大家都住的暖吃的饱……”
“哈哈哈哈,不愧是彭家的后人。”
母上大人转身走了,小萤跟上去继续磨叨说:“魏伯母,这事儿一点不难,平均分配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了,对于分配人来说也很轻松不是吗?大家一起努力一起收获……”
“魏伯母?哼哼,小姑娘要是知道我当年做了些什么,恐怕这声伯母就喊不出来了。”
母上大人一挥衣袖硕大的黑光编织网出现在众人眼前,再换手一挥,小萤就看到动态画面好似凡间情景。
一个老妇人鼻孔里插着纸团正掐着腰嗷嗷喊,小萤侧过身仔细听道:“凭什么我家就住最边上,洗脚水洗衣水泔水雨水都从我家院墙外流过,臭的要死,大家都干一样的活分一样的房子,给我家最差的,不就是看我家老头是老实人好欺负吗,呸,不给我们换谁也别想过踏实日子。”
画面突然拉远,小萤看到一排院落中的独立小院好似复制黏贴一模一样,刚想说这不是挺好的大家都一样,就反应过来愣在那了。
“彭家人聪明,小姑娘领会了吧。”
小萤左右看了看魏消文和魏消学,魏消文提醒她这是三百多年前彭家掌管仙池时凡间日日上演的真实事件。
“人类贪婪,嫉妒心强,凡事尽量公平却无法达到完全公平,总是有人要吃亏,既如此那各凭本事,输了也就没话说了。”
“母上大人”,魏消学看小萤蔫了,瞄了她一眼赶紧说道:“自然分化那是自然,但事态达到顶级巅峰时,彭家是干涉而您是纵容,否则也不会到如此田地。”
魏消学也挥了一把衣袖,画面的风格稍变化了一些,看起来要比三百多年前富裕,小萤也认出是此时此刻凡间的动态。
随着嗷一声叫喊,小萤打了个哆嗦就看到鞭子再次抽下去,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缓慢地坐了起来,精神恍惚的看了一圈才找到大洗衣盆的位置,她两只胳膊伸进去凭空拎起来什么似的搓了两下。
“你洗空气呢?今天是洗盘子盘子不是衣服。”
小女孩一点头整个上半身栽到了大盆里,紧接着一鞭子挥下去,就听妇人喊道:“想死可以,但得先活过来把活干完了再接着死。”
小萤捏紧拳头转身走了几步问地址在哪,听魏消学说来不及了,脸蛋一凉,魏消文赶紧上前帮她擦掉眼泪,小声说着身体尚未痊愈别激动。
“今日即使她没起来干活,长期压抑的疾病也就这两三天还是会夺走她的性命,这样的事情每日不计其数。“
“三姐你别说了”,魏消文抱过小萤轻轻拍了拍后背。
母上大人不急不燥的把黑光编织网收了起来,听魏消学强调彭家是对的,既然都有不如意的地方,那当然是越少越好而不是激化矛盾,长此以往历史总会重演。
她不理会直接走到小萤身边,笑眯眯道:“小姑娘年纪小不懂事可以理解,假如给你洗髓院的一个年龄组的人让你去管理,恐怕都是难堪重任的,更何况是整个凡间。
难啊小姑娘,否则你的祖上怎会才管理七十年就被推翻了呢。凡间的阶级分化并非我一手促成,那是人性的自然规律啊。”
“不说阶级分化就说那五件善事规则是您定的吧,说是善事却不让他们帮助低阶层的人脱离贫困,而是帮助高阶层的人更加便利的去使唤低阶层的人,您这不是在助力在火上浇油吗?”
“蒋小萤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到仙池来忤逆母上大人。”
二公子魏消人语毕落下,魏消文和魏消学瞬间挡住了小萤,母上大人说着上来一趟不容易,这就去安排一场宴会飞走了。
魏消文突然觉得右肩膀痒痒,转头看到小萤的几根手指头扒拉着她,赶紧安慰别怕,听小萤嘀咕上次见面时他有胳膊,依然说着别怕,害怕断臂就别看。
小萤恍惚间有些脑充血,貌似太多的信息量砸入脑中需要捋捋。那时昏死过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眼前人为自己六亲不认,何德何能。
正想着看魏消人恨的咬牙切齿要为自己的胳膊讨回公道不禁一笑,立马从魏消文身后搂住她的腰,踮着脚将脑袋搭在她一侧肩膀上,气声叨咕了好几遍谢谢,“我爱你,小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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