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566》讲述的是以明朝嘉靖45年间为历史背景,用浓墨重彩的笔墨刻画了嘉靖、海瑞、严嵩等一批观众耳熟能详的历史人物形象。全剧是围绕着“人治与法治”这一问题展开的,剧中的主要描绘的是明朝庙堂上,嘉靖帝和官吏之间的博弈故事。
就“人治与法治”而言,是从先秦时期至今,贯穿整个中国历史的一个话题。“人治与法治”之争,本质是为了寻找更合适的社会治理道路,而这场争斗中的关键群体便是“官吏”。
在中国古代“官吏”其实是指两类人,一类是“官”,另一类是“吏”。除了地位上的不同之外,最本质的差异便是分工不同,“官”主要负责“制定政策”方面的工作,“吏”负责“执行和落实政策”方面的工作。
一、海瑞与张居正的人治
相比春秋战国时期才逐渐成熟的“法治”,“人治”有着更旧的历史。“人治”自部落时代便已有之,且“人治”最契合人的本性,所以无论“法治”如何强势压制“人治”,都无法将“人治”彻底压垮。正如《大明1566》剧中,海瑞一心‘为天下苍生求命’,最终还是逃不脱“清流忠臣”的桎梏。
海瑞流传于世的《治安疏》,开头写到“君者,天下臣民万物之主也。惟其为天下臣民万物之主,责任至重。”这段内容中,海瑞言明了最核心的思想:君权至上,帝王是九州之主。此种思想做底,任海瑞如何言之有理,都无法从根本上改变明朝的颓势。这与其说是海瑞志大才疏,不说将海瑞比作愤青,空怀一腔热血,却无实际对策。
海瑞的思想与法家思想家慎到的思想有几分相似之处。慎到先师从道家,后转投法家,其学说精妙绝伦,令人感叹,其尊君、贵势和尚法各有独到之处,却也短板明显。慎到的认识仅停留在“人性自私”的层面,而未提出真正的解决办法。慎到极度排斥‘尚贤思想’,主张‘任人为能’、打击‘人治’、否认‘王权至上’,却又寄希望于统治阶层的自律和自制。慎到只谈“对与错”,在“是与非”之间作选择,对解决问题的办法停留在理想主义。最终慎到思想只停留在了齐国的稷下学宫。将慎到的主张称作乌托邦式的‘法治社会’,应该有几分准确性。
慎到提出了“官不私亲,法不遗爱,上下无事,违法所在”的主张,与海瑞《治安疏》中的社会构想如出一辙,虽让人神往,却缺乏可操作性。
海瑞算得上是忠直之士,在国难当头之时表现出的极大的责任感,但就实际而言,海瑞的作为实在有限。相比之下,张居正就务实的多,做事谨慎有度,有知识,有方法,主张在复杂的环境下,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千秋基业,干部为要,人才为先。”一针见血的言明了,张居正在选人用人上,知人善任,不空谈对错,使大部分管理能够各司其职,保证了嘉庆之后明朝国力的恢复。
张居正被后世成为‘明朝唯一的政治家’,便是对其对中肯的评价。
但是,有一点要明确,海瑞也好、张居正也罢,都是一种‘圣人出黄河清’人治。世人从商鞅的结局,看到的是法治的不可控,其实最不可控的不是“法”而是“人”。
二、叫好不叫座的法治
人性的自私,在人当权后的表现往往相同。就是在不自觉情况下,倾向于使用“权术”,以此威压下层,这点在‘嘉靖帝’身上尤为明显。这一过程中,嘉靖时时伴有义正严词、大义凛然的鼓吹及“此乃规矩”之类的话。这就如同职场中对下属苛刻的领导,这些人其实绝多数不是好人,他们通过虚张声势达到自身目的,表面上却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本质上就是“大奸似忠”。
历史上真正为社会带来进步的是“法家思想”,法家思想的势、术、法三个方面相辅相成,构成了完整的法家思想体系。在后世,被统治阶级发扬光大的其实仅仅是“术”这一类,“势”作为“术”的依附长期存在,而“法”在历朝历代被刻意回避。
“法治”虽好,但是绝大多数上层阶级,不会选择这一治世理念。因为执行这一理念,就代表着要放弃当权者的特权,来实现唯才是举、法不阿贵、法内无私。从这一点上讲,这种人极为少见的。正如那句话说的“圣人出黄河清”,黄河很难变得清澈见底,所以这样的圣人也难以出现。
既然无法寄希望于圣人现世,就要在制度建设方面下大力气。最大程度地完善制度、落实制度、维护制度,以此克制人性“恶”造成的危害。在法制化进程中,将社会治理的阶段从“法制”层次上升到“法治”层次,再到“制治”阶段。通过制度治理摆脱“人治”的循回往复的魔咒。
三、小人物何去何从
鲁迅说过“不满足是向上的车轮”,小人物要认清自己的微不足道。只有这样才能明方向、知去留、做到位。但是,看清自身的微不足道,并不是趋炎附势、自甘堕落。而是要有“言论关时务,篇章见国风”的处事信条。
正如《毛选》所说:“虽然理想一定要有,但是好要结合一个东西,叫作实际”。任何高谈阔论和不切实际的清高,都是没有用的,因为脱离了实际,理想就变成了无法实现的乌托邦。
而实际是什么?不是海瑞式的非黑即白,因为人性很复杂,人际关系更复杂。相比之下,做事是最容易的。但是,‘想做事,还想要有收获’,就必须认清现实,不能时时处处都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身边人,要躬下身子,放低姿态。水至清则无鱼,况且世间也没有‘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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