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区东南角是学校食堂,大厅面积不小,但里面没有桌椅板凳等就餐设施,学生吃饭不在这里,只是学校召开大会时使用。
高中时吃饭,是以同宿舍10人左右为一个单元,分有一个大桶,一个小筐,两人结组,收饭票,轮流去打饭,然后拎到宿舍分餐。
食堂大师傅将米汤或炒菜或菜汤分到大桶里,将主食或馒头或玉米饼分到小筐里,然后由两人将桶和筐带到宿舍,再分给一个组的同学们。
早饭一般是米汤咸菜主食,午饭和晚饭主要是炒菜加主食,主食大多是粗粮玉米饼,偶尔有白面馒头;炒菜油水很小,有时有一些肉片飘在桶里的汤面上,使负责分餐的同学有些作难,那么多双眼睛紧盯着那几块儿肉片,给谁谁高兴,不给谁,谁就蔫吧,但倒不至于闹矛盾。
住宿的同学,基本都来自于农村。初中就在姑姑家求学的我,那时独立性忍耐性已很强,没有觉得有多苦,就是有时觉得吃不饱,毕竟青春年少,消化好,每次到吃饭的点儿,肚子就开始闹腾,咕噜咕噜地响着,提示你赶快吃饭吧。
正因为每顿饭都非常饿,所以觉不出来饭有多难吃,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大多时是能吃饱的。也因为饿,所以分好饭后,低头开吃,吃饭很快。直到现在,明知道吃饭太快对脾胃不好,但那时形成的习惯,已很难彻底改变。
“换玲,你爹给你送吃的来了。”林芳告诉在教室的换玲。
“噢,来了。”换玲高兴地应着,从教室走出,来到宿舍门口。
换玲是附近村里的,父亲和哥哥做生意,家里条件不错,在家里比较娇惯,又是第一次住宿,所以父亲隔三差五地来学校看望她,给她送包子、油条、炖肉等吃的东西,变着花样,羡煞了同宿舍的同学。
那时学校没有实行封闭管理,进学校送东西,只要给门岗说一声,就能进来送。也是嘞,当时就是敞开让家里人给送吃的,有几个家庭有这样的条件啊。改革开放初期,家里劳动力要么在地里耕种着自家的自留地,要么刚开始创业,正在摸索中。
我家那时条件已有好转,大姐二姐四妹都已不上学,在镇办企业上班,挣钱接济家用;父亲在一家镇办企业任副厂长兼会计,都在县城里工作。周六下课后,由父亲或姐姐们来学校接我回家。
到家放下背包,最喜欢的就是跟着母亲进厨房,吃一碗中午剩下的卤面。
那时母亲喜欢周六中午做素卤面,手工擀的面条,每次故意多做些,等我回家吃,晚上剩面条已经糊到一块儿,没有汤了,因为饿嘛,觉得非常好吃,后来吃面条时,只要是手工面,就喜欢吃那种煮得烂烂的、糊糊的感觉,有一种母亲的味道,百吃不厌。
周日中午,母亲会生煎些发面小馒头或小花卷,再往准备好的玻璃瓶中装些腌制的洋姜和老咸菜,让我带到学校,补济着吃,能够吃上两三天时间,大部分还是吃学校食堂的饭菜。
食堂里,有的师傅做饭不负责任,不用心,学校管理亦不到位,曾经听闻邻居宿舍的舍友说,在菜里边儿发现过小老鼠等不洁东西,听后差点吐了;也确实踮着脚看见过食堂后厨卫生环境较差,摆放混乱,有的师傅动作不雅地聊着天,漫不经心。
高中阶段只知学习,没有其他享受心思和维权意识,只要到点儿有饭吃,就心满意足了。
姐姐偶尔也送些油条,让我改善改善生活,县城里的油条特别好吃,我会分享给宿舍里的同学,让大家一起吃,但大都不好意思。
我们四位同学在一起吃饭较多,所以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会共同享用。姐姐送过来的油条,这三位同学不会不好意思,会一起享用。
那时自己就喜欢分享,已享受到分享带给自己的愉悦,同时也享受到同学分享给自己东西所带来的快乐。
隐隐地有些羡慕走读的同学,觉得他们每天或每顿饭都能回家吃饭,比学校吃得好,还能够享受到家人的温暖。
我们隔壁班有一位女生叫晓英,她父母是双职工,穿衣特别讲究,爱打扮,每天蹦蹦跳跳像一个花蝴蝶,经常来我们班门口,叫翠婷一起玩耍。
她俩是初中同学,翠婷家在附近村里,但是她没有住宿,宁肯每天走上6里路也要走读,听说翠婷初中时就一直走读。
有一次,我们下课拖堂,吃饭晚了,晓英和翠婷来到我们宿舍玩儿,看到我们打回来的饭菜,她俩异口同声地说:“你们就吃这个呀?”我们几个笑嘻嘻地说:“不吃这个吃什么,能吃饱就很好了。”
住在集体宿舍,吃的是大锅饭,条件好的改善生活是少数特例,难吃好吃都一样吃,并且大家的主要心思是在学习上,年轻胃口好,也就无所谓吃苦,日子一天一天地在过,每天还是乐呵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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