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这个女孩,就明显感觉不正常,有点呆呆的,成人的面孔,像个小孩四处张望,表情有点痴。当然正在查房,主任说“这刀,真不好开,肚子脂肪太多了”确实,老师掀开被子,很明显眼前明晃晃的 一堆肉。
“咋给她吃这么多?小孩也肥吧?”“小孩不重,才6斤”我能形容下她的肥胖吗?如西游降魔篇上面的重量女子,很多男的都不能把怪物弹上来,最后这个女的狂奔过去。而这个孕妇跟上面的女子体型有些类似,但也不是胖到这样,但我相信,当她躺到床上,靠自己的力量肯定爬不起来。
主任问“小孩,给谁带?”“我和我妈带”说话的人是孕妇的姐姐。“那孩子他爸呢?”“他不行”我们大致猜到也是智力有问题的。我多看了几眼,毕竟这个病并不是常见,第一次听说,21染色体综合症也能怀孕生小孩感觉很稀奇。为此我查了些资料,女的长大后可能有生育,男的没有生育能力。看来这个婴儿来到这个世界,也是很稀奇的。孕妇躺在床上,表情像个孩子,干净简单,有着成人的面孔,却没有成人特有神情。从她的眼中,我能体会到,傻人有傻福的真谛。因为人傻,所以体验不到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望着她的姐姐,表情平淡,可是岁月明显给她脸上多刻了几道愁云,这张脸,一般别人都不想看,满脸愁云,说不出的无奈与感慨。
主任叹了口气“作孽”走出去了,我们旁人看到这样不能自理,并且身体和智力有缺陷的女子,都是一声叹息。她的存在对于她的家庭来说就是一种累赘,如今生了个小孩,不知道是正常,还不是不正常?如果像她的母亲,傻乎乎,不知愁滋味,也许在我们看来,她很可怜。可是我肯定,她的幸福感比我们强,她只要有吃有喝就好,她不会在乎穿得多好,住怎样的房子,别人一定得尊重她。或许她每天就这么乐呵呵地笑,不开心就不开心了,都说小孩比成年人快乐,因为心思简单。而这种人也属于那种有小孩心智,但是却是大人的体型。
上帝或许是公平,剥夺了他们正常的生存能力,却给了他们不知愁滋味的心理,没有过于复杂的心理体验。当然,这种人还是很可怜的,我相信,很多人都不愿意这样,生活着就跟没活着一样,存在着就跟没存在一样。不能对自己的生活进行规划或处理,在我们正常人看来是很可悲的,但这些感受也只是存在我们自己的脑海,而她自己一定不会觉得自己苦。
有时,我也会思考自己,接触社会越来越多,思想也不似以前单纯,用正常人的语言来说,变聪明了,变精了。我可以从简单的人物中想出很复杂的成分,我会给人分类,我会思量存在我身边的人,我也会去考虑别人是不是占我便宜了。也许,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世态复杂,人际关系复杂等。可是我感觉我的生活很简单,依然像小孩一样,吃睡,干活,玩耍。但确实很累,因为很多事都在我脑子里多转几道弯。我会因为别人说我几句,不开心;我会因为别人欺骗我,不开心;我会因为以前一起长大,如今比我好,不开心;我会因为男朋友跟别的女人多说话,不开心。这只是很少的几件,我相信,会有更多不开心的事出现。所谓的多愁善感,是不是感受多了,愁就来了。
其实,我很希望,我可以像21染色体综合症的孕妇,想法简单点,不是傻。对人事物的看法少一些,单纯些。可是声音又来了,世态复杂,不多思量,会吃亏的。我不敢简单,我害怕简单,我怕被骗,我怕被坑,我害怕的很多,所以我想得多,不必要的行为也多。可是幸福感越来越少,为什么会不快乐?看到这个孕妇,我仿佛有些领悟。因为不单纯了,因为算计多了,因为私欲多了。这也是常人愁苦无奈之处。
我记得,泰戈尔这样一句:世人都说世界欺骗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看错了世界。是社会复杂,还是我们思想复杂?21染色体综合症的孕妇,生来可怜,是我们正常人的感受,可是他们自己能体会自己的可悲之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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