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休假,见早市上有人拉了一大车蚕豆在卖(车主说是从四川连夜拉来的,新鲜的很),我毫不犹豫地提了一兜,并怂恿和我同去的李妈也买着吃,奈何她很坚持:“没吃过!不会做!不买!”南北差异在这一刻暴露了。
蚕豆是南方很常见的一种蔬菜。江浙文人更是不厌其烦地歌咏之——清代才子袁枚在《随园食单》中说:“新蚕豆之嫩者,以腌芥菜炒之甚妙”。鲁迅也是多次提及,孔已已的茴香豆更是让这一美食家喻户晓,汪曾祺先生的《食事》之《蚕豆》,简直写出了我存留心底的童年记忆。
蚕豆花有紫白色、深紫色两种,象蝴蝶落在枝叶间,每朵花上有黑色的小眼睛一样的装饰,大人们说那是“鬼眼”,所以蚕豆在结荚前是不太受待见的,播种显得极随意。田边地头,道旁间隙,但凡空下来没啥种的地方,人们才会想到点上蚕豆。点蚕豆也不费劲,选好的种子凉水泡一晚,随意刨个小坑,丢下三、四颗蚕豆种,再把四周刨开的泥归拢一盖完事,也不用压实,也不太淹水施肥。一个严寒过后,到了春天,油菜花盛开,蚕豆花也自己冒了出来。
成熟了的蚕豆在我的记忆里是被用来玩的。《社戏》中那种“偷了来煮吃”的行径,童年的我没少干,生的、熟的、或是半生不熟的,都装进过我的“皮囊”。

然后就是比赛做“美国鬼子”。轻轻剥去蚕豆的外皮儿(一定是剥一半哦),露出鲜嫩的豆肉恰是人脸,豆嘴儿冲下,那个自然天成的小芽儿,像极了西方人的高鼻子,剩下的一半外皮如同钢盔,再掏出圆珠笔,描上两个小黑点当作眼睛,一个头戴钢盔的美国大兵,便兀自站在眼前。还有一种玩法就是:认真地剥下蚕豆皮儿,画成各式脸谱,套在手指上演大戏。

关于蚕豆的吃法有很多种,蒸、煮、炒、炸均可。我最常做的就是清炒。起油锅,来回翻炒,喷一点点水,加盐加糖,再洒一把切细的小葱。转眼之间,一碗碧绿生青的蚕豆就能上桌。
清炒蚕豆要选择顶端月牙形的颜色是浅绿色的,这个蚕豆比较嫩,炒岀来没有粗涩的口感,乃清水出芙蓉的真滋味。如果已经变黑了,那就是已经老了,要剥了皮炒或者煮成五香豆就好吃了。
还有一种简单省事的做法——蚕豆闷饭。米泡上一个来小时,铁锅内倒入油、蚕豆、火腿、翻炒少许后,和泡好的米一起倒入电饭锅,按煮饭键。闷熟后拌匀,火腿香味、蚕豆的甜味揉合在一起,非常好吃。
初夏吃蚕豆!不负美食方是不负光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