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菜君近日买了一本关于自闭症的科普书籍,其中的开篇部分,深觉有味,冒知识产权保护之大不韪,将部分内容编译组织在此,以供有兴趣者读焉。
在1916年的时候,美国爆发了小儿麻痹症。仅仅在纽约市,一个夏天就足足有一万人终身瘫痪,两千人死亡,其中大部分都是儿童。
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从鱼、跳蚤、老鼠、猫、马、蚊子、鸡,到灭菌牛奶、无线电、广播台、吸烟、汽车尾气,甚至医生的络腮胡子、从欧洲飘过来的有毒气体(一战的化学武器),都是人们的怀疑对象。人们责备患者的父母,说这都是因为他们喜欢给孩子抓痒痒玩。人们还怀疑从中美洲进口的香蕉,可能是那里的黑寡妇蜘蛛把毒液注射到香蕉里面了!
在恐惧的支配下,在寻找治疗方法的绝望中,纽约人甘愿尝试任何办法。他们吞猫薄荷、用头骨做杯子喝水、吃妇女的拖鞋、嚼蚯蚓、喝黑莓酒、用各种草药泡酒。一听到谣传说公牛的血能治好病,屠宰场立刻就塞满了带着桶的人们。发现牛血没有用,大家伙儿又开始喝青蛙的血,蛇的血,甚至马血。人们还在脖子上挂满胡椒、大蒜、樟脑和洋葱,想要驱赶走看不见的病魔。
医生呢,基本上是束手无策。虽然有个别医生愿意尝试,但方法不比老百姓的更不离谱,比如往患者脊椎里面注射肾上腺素甚至新鲜的人唾液,或者抽出患者的脊髓液然后再注射到皮下。
在这些医生里面,有一位叫做乔治·瑞塔的,他的办法是,用一根粗大的针头,扎进患儿的腰椎,抽出大量的脊髓液,然后打进去数以升计的盐水!乔治医生相信,他这么做,就能够洗净神经系统里面的毒,治疗效果必须是惊人的!
确实,小儿麻痹症就是脊髓灰质炎病毒入侵脊髓导致的,而人们在1909年的时候,已经分离出了这种病毒。既然是病毒入侵脊髓,那除掉病毒不就可以了?乔治医生的治疗方法,看起来很符合科学啊!
乔治医生成了一位大英雄,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科学”治疗方法,更重要是,除了他之外,面对患儿和焦虑万分的家长,几乎所有医生只会摇头。只有乔治医生,愿意急患者家长之所急,想患者家长之所想,虽然收取的诊疗费高昂,但也挡不住蜂拥而至的患者家长。
不幸的是,乔治医生的治疗方法,不仅对患者没有任何效果,反而险些杀死了他们。不多久,乔治医生就变成了庸医和骗子的代名词。
时至今日,我们回头再看乔治医生的治疗方法,只会觉得可笑、荒唐和野蛮。但这仅仅是因为我们已经清楚了解了小儿麻痹症的病因,并且手中有对抗它的利器——脊髓灰质炎病毒疫苗。看看自闭症吧,我们的状况不比当年的纽约人更好。虽然我们对自闭症有了一些认识,但远远不到找到治疗方法的地步。患儿家长们,同样是愿意尝试各种方法;绝大多数医生,也是束手无策,但照样不乏敢于宣称自己有特殊方法能够治疗甚至治愈的医生,或者治疗师,站出来表示愿意帮助患者和家长。但是他们所用的方法,不比当年的乔治医生更不叫人惊讶,从杀灭真菌、清除细菌和病毒,到严格禁止麦麸和牛奶,到吞活性炭和漂白液,到高科技的消化酶和干细胞,形形色色,琳琅满目。
然而和乔治医生的小儿麻痹症治疗方法一样,这些自闭症治疗方法,在花费掉家长数以万计的钱财后,却不会带来任何效果,有时甚至伤害患儿。这些当今的伪先知们,就是本书所要关注的对象。
原著:Autism's False Prophets: Bad Science, Risky Medicine, and the Search for a Cure Paperback. Paul Off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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