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敬轩醒来的时候,空落落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
看着落地窗边的梳妆台,莫敬轩许是被曦光晃了眼,向来清明的脑袋一时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是他和江斐新婚的第三日,但是生活的轨迹一如从前。
江斐遵守了她的诺言,没有丝毫打扰到他的生活。
然而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样,和她夜间的娇俏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让一直自诩了解江斐的莫敬轩有些怅然。
或许,只是人性本质的劣根影响,然不可否认的是,江斐已经以一种强势而不自知的姿态,占据了他的生活。
玄关处传来轻微的声响,莫敬轩知道,这是已经结束了晨跑的江斐。
脚步声并没有向着卧室走近,莫敬轩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即便是青梅竹马地长大,但是他和江斐,依旧要给彼此空间和时间去适应彼此的新身份。
嘴角微扯,莫敬轩垂下幽黑的眼眸。
察觉到卧室的动静,江斐手上的动作微顿,却也没有转身。
等到莫敬轩出来客厅,餐桌已经摆好了热腾腾的牛奶,煎好的太阳蛋被江斐妥帖安置在烤的恰到好处的吐司上,搭配上青翠的生菜和鲜艳的圣女果,无论是色彩的搭配还是营养,都无可挑剔。
不得不说,江斐比他要更好也更快地适应自己的新角色。而此时,江斐正将自己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今天有台比较重要的手术,晚上不一定能回来。”
莫敬轩抬眸,江斐的眼中平静无波,像是每一个尽责又平凡的妻子,却莫名让莫敬轩觉得有些东西他开始抓不住。
“嗯,”莫敬轩应下,“晚上需要我去接你嘛?”
“不用了。”江斐淡淡地应下,心底的小怪兽在叫嚣着要冲破封印,让江斐除了躲避无能为力。
“小狒狒……”莫敬轩放下手中的刀叉,长长地叹了口气。
对上莫敬轩的眼,江斐眼底的慌乱就像是湖面的涟漪,一层层漾开,将两人紧紧包裹。
起身,将江斐拥入怀中,莫敬轩轻轻安抚着怀中明显手足无措的小人儿,“我答应过小狒狒的,从来就不会食言,所以,不要担心。”
江斐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贴着他的胸膛,听他有力而稳定的心跳。
莫敬轩怪低头看她,小姑娘在他怀里低着头,让他看不清她的神色,然而怀里的小人儿人又软又娇,让他忍不住收紧了手臂。
感受着莫敬轩的心跳,江斐的眼一点点沉下去,却无人知。
莫敬轩从来就是个极具存在感的男人,让人不容忽视。在天才的光环之下,江斐的目光追逐了他那么些年,像是扑火的飞蛾,也就是扑火的飞蛾。
妥帖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江斐从莫敬轩的怀中退出,“嗯,一时半会还没……”
后面的话,被莫敬轩带着凉意的亲吻打断,旭日朝晖从隙开一隅的窗帘外投射入内,莫敬轩用同样的方式让江斐缴械投降。
他们既然选择的这条路,他便不能允许江斐半路溃逃,即便他的世界再没有了光,即便只是江斐,他已经给过了她后悔的余地,是她自己放弃的,而后,即便是她想后退,也由不得她了。
浑浑噩噩的江斐,直到到了医院,才在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中缓过神来。
将脑中的烦思抛至一边,她接过实习医生递过来的病例,静下心来。这也是当年的江斐执意要做医生的原因之一,无论心里有多烦,一旦肩上担起了别人的安危,那么属于自己的那点小烦忧便能暂时退居二线,还她一时清明。
看多了医院的人情世故悲欢离合,江斐比任何人都知晓,意外和明天的不可知性,是以她也不愿让自己的心沉溺在小小的爱情中不知所以,只是总有那么些时刻,知道和懂得的距离,还需要时间带她慢慢踱过。
她不是莫幼南,也不是苏软,她只是江斐,所以她的路,只有她自己走。
心一点一点定下来的江斐,眼底的亮色同样点燃了病患的希望。
待到精疲力尽从手术室出来,看到提着保温壶等在医生办公室,引来无数小护士围观的莫敬轩,江斐也没了早起的那点纠结。
人生不易,何妨吟啸且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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