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认为是三大人类终极难题里,最难回答的一道。从哪来,到哪去的问题,若不掺什么高深莫测的答案,也不抖什么机灵的话,我这俗人会说,世界上一切生命,在这两个问题上,都可用一个答案:我们从土地中来,要回归土地去。说是不掺高深莫测,但是土地二字,却有些哲学意味(我自己感觉的)。因为这土地不仅是土地,更代表自然,永恒,人类世代繁衍生息,灿烂,辉煌;地球生命的生生不息,循环,力量。我们作为历史,人类史,自然史中的一粒尘埃,带着我们与生俱来的使命同宿命而来。自然不论你是一代英豪,还是一介庸人,它给我们的使命就是,活过。如黑夜里明星一样闪耀的活过,如流星一样短暂的逝去,亦或如同卑弱的蝼蚁一般苟活,这些在自然的眼前,无有差别。所以每个生命个体风尘仆仆投生而来,又匆匆花谢退场离去,被马不停蹄,永远声势浩大的生命的循环往复裹挟向前。在从何而来,又要到何处去的问题上,显得渺小微弱,无能为力。所以这两个问题是好答的,它不需要我们答,自有博大的自然同无垠的生命替我们作答。因为自然太过庞大,当它更多的将体验生命感受的机会分配出去时,意味着,它无法尽情考虑每个生命个体的处境与价值。这时,那最难的问题,凸显出了我们生命个体的意义。我是谁?
这个问题,不再客观而宏大,它变得生动亲切,可由个人肆意回答,答案也渐渐随年纪渐长而越来越具主观性。我是谁,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多,不再是抖机灵,卖关子,而是人类赋予他们个体以意义的结果。我们回答自己是谁的过程,使我们不再只是填充生命长河的水滴,也不再仅是历史潮涌中的过客,尽管命运仍叫我们从土地中来,回归土地去,却因为我是谁的问题,使我从“我们”之中脱出,成为了自我。
我本没想发这样多文绉绉的感慨,突然想着,就写了,写着写着,就多了。这也是我怕命题作文的原因。凡命题的,都是别人要求作的,给别人看的。自己写了自娱,东倒西歪,七零八落,都不要紧,自己是宽容的。命题的,忍不住的又一番自由发挥,成了不知所云的一篇,叫人看了不住失望。我怕别人失望,怕命题作文。故请务必谅解我的随想随说,尤其是这种深度自我剖析与展示的题目,如同卢梭写《忏悔录》一般。他是在将过尽自己人生时写下的,真挚而深沉。而我,自恃还有好多日子要活,便只写的轻松些,自得些,一些地方仍要隐瞒些的写。我一点不想叫人用这篇文章完完全全了解我,这不过是一个简介。因我深信自会同你相见。这像是电影前的预告片。预告片都有很强的欺骗性,所以还是要请你真正看过电影,再说爱我~
我,性别女,现在仍算女孩吧,九七年七月七日生人。我特别特别喜欢这日子,仿佛天选之日,虽我没做出任何配得上这日子的大事。身高体重,身高,大概是北方大街上望去的人都比我高,体重,大概成年男女,都能将我抱得动。长相,朋友圈里有,虽有欺骗性,毕竟算预告的一部分。
籍贯青岛,现居青岛,二十年没怎么离开它,深爱着它,却没法不有些厌倦它。来过青岛的人都说这儿天气好,气候好,我不以为然。我喜欢干燥的,热乎乎的,满满当当的城市。都不喜欢北京,嫌霾重,干燥,天热,我就喜欢,一去鼻炎就不犯了,神清气爽;还有济南,嫌那车多路堵,一年到头雾蒙蒙,我偏喜欢,尤其夏天,热的人舒服。我不知这是否是我那讨厌的个性作祟,不知对它们的喜爱是否加入了特立独行的结果。
即是如此,我便是个特立独行的人。表面上泯然众人,不声不响,内心里又倔又轴,什么都想反对一下。这性子实在的讨厌,许多时候,我反对不是因为对方不对,只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现在倒是好多了,一些人事物并没反对它的价值,无需过目耳闻,而真正要反对的,也都在心里反对了,说出来会变得麻烦。
是的,我怕麻烦。这麻烦的定义是我自己界定的。我喜欢的事,别人看来再麻烦到这里也成了享受;反之,不喜欢的,他人甘之如饴的事我也如同吃黄莲,受苦。小时候喜欢剪报,剪完贴,贴完看,没事还要翻。大约这是许多中老年人爱干这事,我小时候却喜欢,不知弄了多少厚本,贴在以前的那本黄页本上。家里人说,报纸这种人家看完了都要赶着紧扔出的东西,你还当宝贝集起来,麻烦不麻烦啊。我答,我喜欢。相似的,长大一些就抄词抄诗,一本结束了再来一本;写故事记日记,五本完了再来十本,麻不麻烦?我喜欢。还有我最喜欢摆弄的书架,一层层,一本本,按我的心情颠来倒去,不断地挑书买书,放上新的,撤去旧的,厌恶新的,忆起旧的,最后家里全是书了,堆也堆不下,扔又舍不得,家里人不再问麻烦不麻烦了,他们知道了,我喜欢。
什么事情麻烦,女人的事情都挺麻烦。我不爱出门,逛街,旅游,聚会,我对这些兴致不大。我在家最喜欢的地方是柔软的床上,在学校最爱的地方是图书馆,我能在这两个地方,看书,从早到晚,没有电子产品打扰,怡然自得。我也喜欢到各个地方去,但相比于景点,更享受在车上,飞机上等交通工具上度过的时光;不喜欢拍照,拍照也只爱照风景。比起这些麻烦,我其实更怕复杂的人际关系。我不会说话,有时经人提醒后方知对方话里有话,又要他人指出自己言语的不妥之处。所以,所以能与我维持和睦关系的人,都一定是善良且富耐心的人,他们能对我有一说一,又能容忍我的有一说一。与他们交往,我不觉得麻烦,我只怕他们觉得麻烦。麻烦的关系,一定包含着无用的部分,这个无用,是它本身的价值,但它往往具有巨大功用和效益。古今中外,古往今来,多少人将它视为一种必须的,最重要的关系,并深沉的享受其中,靠它生活,发达。我害怕这些关系中的虚与委蛇,常常为了应对它而冷汗涔涔。我不鞭挞它,也不品评它,我也不是无法维持它,同一些人发展它,只是抗拒它。这是真心话,说的有些多,不知你懂不懂。
说了这样多,我仍不知怎样介绍我,用这样短暂的篇幅让人了解一个这样丰富的我(是的,我有时极自恋)。就再随性说说,请别有所期待。
我认为我患有情绪低落症候群。表现为,不单的忽然低落,且忽然高兴,有时忽然自信,又有时陷入自卑。如果将我之心情起伏做成一架过山车,那一定成为世界第一刺激过山车。一般的,从低落至开心是要事件助推的,但由兴奋至低落却不需要。现代人将这种没由来的低落称作“丧”,我就是标准的“丧girl”。但我常常又认为,只有“丧”的人,才能创作美好的文学,他心中要有忧愁,命中得有苦难,才能铸就经典。我无处排解之时便会写,不断写,若这“丧”能带给我一些灵感与动力,它也可视为我的财富。从前我恨这些低沉情绪,认为它只能害我失去,现在却学着同它共处,享受它,并以礼友之。
我最大的爱好是写作,不写作就会死亡;还有读书,不读书会死亡;还有歌唱,不歌唱会死亡。现在最大的爱好是学习,不学习倒是不会死亡,但考不上想去的学校,去不了想去的地方,失了理想,丢了激情,不也同于死亡。在学校,我的爱好都能做得成,故我喜欢这地方,我常和人说,想要一辈子待在学校,年轻时候做学生,壮年时当个教书匠,老了就做图书管理员,读书,看着别人读书,是种多么实在的,丰盈的幸福。
说说我的愿望。我想要拿诺贝尔奖。引人发笑,不可思议是不是。但是愿望不就是用来遥望?且,我计划的三十万字处女作仅剩二十八万字就完成了,如此看来,这愿望并非遥不可及。观村上春树三十岁才开始写书出书。(虽然他至今未拿诺贝尔奖)(对了,实话实讲,我想他的粉丝,和那些一本书他的书都没读过就替他叫嚷的人,今年怕是又要失望。)
其实,我可以用一段极简的话讲清我是谁。我小学读的是青岛太平路小学,中学青岛第二十六中学,高中第五十八中学,都是青岛最好的学校(至少我们自己始终如是声称)。大学也还好,最不济,仍顶个211名头。在大学里混的不差,成绩第一,四六级过了,预备党员,爱国爱党爱校。但这不过是一个叫王梦琦的人,不含任何情绪的,只有优点的极简的,吹嘘式的自我介绍(但还是吹嘘出来了)。这段介绍,换一个名字,就成了其他人的介绍。虽然,你看完了我的文章,仍不知道我是谁。我认为那不要紧,完全不要紧。好些时候(大部分时候),我也搞不清自己。这文章写的稀烂,正是因为我心中也没一个确切的,踏实的答案。我想,我会写出我的处女作,紧接着是第二本,希望还会有后续。也许,能从其中窥见一个真正的我。那时我讲着别人的故事,从故事里又流露出真我。
我是谁,这个问题我答的一点儿不好。我不知我记述的零零散散这样多,其中究竟有没有我区别于他人的,使我之所以成为我的特性。但我想,不论如何,我还会成长,还会写。我不害怕被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样的问题湮没,不怕和亿亿万万的生命一样,也不怕做历史洪流里默默无闻的一个。我的夙愿即是通过写我是谁而在这宇宙留下一点点刻痕,一丝丝印记。即便就如一缕微风,拂去了,无影踪,那也会成为,我呼吸过这世间的意义。
今天你没有懂我,我也没有。今天你不知我是谁,我也不知。明天我还写,还有后天。请和我一起看,陪伴我。请,哪怕只是短暂易逝,昙花一现般的,记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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