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算

听说市郊二十余里大寺上山风景秀丽，香火旺盛，尤其是初一、十五人山人海，热闹非凡。星期天正好是十五，我和胖哥约定早上六点半在公园门口汇合，一起骑自行车去游玩。

早上六点，闹钟“叮铃铃、叮铃铃”响了，我披衣起床。妻子睡梦中嘟囔了一句。“半夜三更，折腾啥里？不让人睡觉。”“忘了给你说，昨天和胖哥约定今天早上六点半一起去大寺山跑着玩。”

起床洗刷后，拿出一袋金D纯牛奶，剪开倒入碗中，放入微波炉，关上门，设定1分30秒。待微波炉停运，我打开门，端出碗放在餐桌上，等待可口了再喝。拿几个苹果、梨到厨房用水冲洗一下，用餐巾纸擦擦上面的水珠，放入塑料袋中，又放几盒牛奶。一切准备停当，端起碗将牛奶喝了，又将碗洗净放入橱柜。

我把装有苹果、梨、牛奶的塑料袋放入我的旅行包里，把手机放入口袋里，拿上自行车钥匙下楼。

冬日的六点钟，外面还黑洞洞的，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在车子棚里找到自行车，开开锁，骑上自行车赶往约定的公园门口。

路上，环卫大爷、大妈已经在街道上工作了。曾和一位环卫大爷聊过天，他告诉我，不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他们都是早上四点多开始工作，晚上九点下班，没有星期天。遇到检查（卫生城市创建复查、文明城市创建复查、上级领导到市里调研检查等），晚上有时干到十一二点。但他们从不抱怨，因为有活干，多少弄俩钱（每月一千多元），给孩子们减轻一点负担，自己挣钱花着也气势。

路过白河路早市，卖菜的、买菜的的讨价还价声，卖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胡辣汤的吆喝声，自行车、电动车的铃声，汽车的喇叭声，合奏出一曲震耳欲聋的交响曲。我顺便买了三个热包子和一杯豆浆，带给胖哥。

六点半多点，我骑车来到公园门口，胖哥已经在门口等着我。胖哥除了减肥锻炼拖拉，干其他事都不拖拉，准时准点。

我把包子和豆浆给胖哥说:“给你捎的，我在家热了一袋牛奶。”

“还是我兄弟，你就知道我，早上没吃饭。”胖哥边接边说。

“上班，你不老说你早上不吃饭吗？”

“我那不是减肥吗。”

待胖哥吃完包子，喝完豆浆。天已经微亮，我们骑车朝大寺山飞奔。大约八点钟，我俩来到大寺山山门附近。我们把车子停在停车点，给看车子的大妈一人交了一元钱，拿着车子牌，朝山门走去

大寺门口象农村交易会一样热闹，无怪乎人们形容哪里热闹总用“赶庙会”一说。今天，正好是初一，各地的堂客打着龙凤旗往这里赶。门口卖早餐的，疏菜、水果，衣服鞋袜、帽子手套，铁锨、扫把，小狗、小猫等等，卖香、卖纸，抽签算卦的都在白线画好的地方摆摊设点。

正走着，听到“那位胖大哥，你过来，让我瞧瞧”的喊声。一扭头，一位坐在椅子上的白胡子大爷在边喊边招手。

我对胖哥说:“像是喊你的。”

“胖大哥，你近段有喜了。”白胡子大爷又冲胖哥说了一句，“你抽个签，不准不要钱。”

我怂恿着胖哥算算，并说:“算不准又不要钱。算准了，我掏钱。”

胖哥一听准不准都不掏钱，也就顺势说:“你说的，算准了，你掏钱。”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放心，哥。不就是50元钱吗？”我斩钉截铁的说。

白胡子面前摆着一块红布，布面上放着《易经》、《神卦》等书，盛着卦签的一个竹筒，布面上印着神算张发财和“知天知地知命运等文字。身后是一个黄旗，上面写着神算张大仙。

张大仙让胖哥坐在红布前，伸出双手。摸摸胖哥胖乎乎手，捏捏胖哥肉嘟嘟脸，眯着眼说:“福相、福相，少有、少有。”张大仙说了这句话，默不作声了。

胖哥正要开口说话，我眨眨眼，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说话。

我说:“哥，你儿子（胖哥只有一个女儿）近段给你通电话没有？军校快毕业了吧！”

张大仙突然挣开了眼，说:“贵人，你家有人保家卫国呀！”

“对对对，老神仙真是算的准，他儿子在部队考上了军校，今年就毕业了。”我迫不及待地说。

张大仙将卦筒拿起来，举到胖哥面前。“贵人，你不想算算你儿子毕业后的情况吗？”

“哥，你抽个签，看看大侄子毕业的去原部队或是其他地方。”我接着说。

胖哥在卦筒里抽了一支签，张大仙拿过去一看，又惊讶地“啊”了一声。“上上签，上上签。”“贵公子毕业后”，张大仙张开的嘴合着了，手伸到了胖哥面前。

我一看这阵势，大概是要钱。便说:“大仙，你咋不说了。”

“这么好的卦，我见的很少。贵人的儿子前程似锦，应该给个喜钱。喜钱得孝敬我师傅太乙真人，不然他不让我泄露天机。”张大仙又眯着了眼睛。

“嗯，胖哥，咋整？”我说。

一直未说话的胖哥开腔了，“张大仙，我就一个女儿，就没儿子，你这算的是啥卦。还好意思要钱。”

张大仙挣开眼，嘴角撇了一下，说:“这位大哥，我算错了。我哪里算错了？”

胖哥说:“我没儿子，你咋给我整出一个儿子。这还不是算错了。”

“奥，错了。我们算卦讲究一个实在。只有讲真话才能算的准。你们开始就说的是瞎话，当然算不准了。”张大仙仍不紧不慢的说，仿佛胜券在握。

“我就没吭声，咋说瞎话了。”胖哥有点生气了。

“你是没吭声，但你的朋友不是吭声了吗？难道你们没听过心诚则灵这句话吗？你们用假话蒙骗我，想砸我招牌是不是？你们也不打听一下，我张大仙在这附近是好欺负的不？”张大仙怒气冲冲地说。

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掏出50元钱扔在张大仙面前的红布上，拉着胖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