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时光荏苒,转眼之间,距我入大学已经过去20年了。20年的光阴的确像一把刻刀,改变了我们的模样,从青涩的少年步入了中年。改变的还有我们不同的人生际遇。那时我们宿舍住了七个人,四张高低床,空一张床放行李。一人一张书桌加一把椅子,一个宿舍两个书柜,一人一格,这就是全部的配置。空间狭小,如果人全部待宿舍,就不能坐地上,有人必须上床才行。宿舍晚上11点停电,现在已经想不起我们如何在素有“火炉”之称的武汉度过四个夏天的,只能说那时的我们年轻,具有无限的潜能。那时的大学生普遍都没钱,一个月300块的生活费包括吃饭,穿衣,玩乐,简言之,吃喝玩乐都靠这300块了。我们有我们的活法,宿舍里几乎人手一套酒精炉和厨具,一个土豆也够我们吃一顿,饭从食堂买。那时候我们都没钱,贫富差距不大,也难见人有自卑感。对于做饭这种事情,学校肯定不会不管,宿管会时不时地突击检查,可我们总能早早地接到警报,等宿管来时,东西早已让我们藏起了了,可见偷偷做饭不是个别现象。
交代完背景,该说说宿舍里的这位姐了。当时的她可不能称之为励志姐,简直可用颓废姐来称呼她。因不满被调剂到就读专业,逃课,打扑克,看小说,抄袭……堕落到不行,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毕业的。我们穷,她似乎比我们更穷,好像300块的生活费也没有,除了申请特困,还颇有心计的傍了个“大款”——一个外语系的女孩,女孩家境不错,心地也善良,食堂菜不好吃,姐就哄得女孩每天买菜,她来烧,这样一来,这位姐的生活比我们要好多了,时不时开荤。然而,时间长了,姐的懒惰,以及在我们看来的爱占便宜的种种恶习逐渐为我们所不齿,甚至厌恶。我是宿舍里年龄最小的,年少无知,脾气也大,眼里进不得沙子。别人背地里讨厌她,而我会当面就表现出来。她也知道大家不喜欢她,但拿别人没办法,我无疑成了她怒气的宣泄对象。有一次,不知因何事,我们俩又争执起来,她不断的谩骂让我怒不可遏,抓起手头的笔朝她站的地方扔去,但只是砸到她边上的墙上。我的这一举动算是给了她还击的机会,她冲上来就要打我,宿舍里另外两个同学没见过这种架势,赶紧拦住我,她趁机狠狠地打了我几下,也给了我一个极大的教训,让我在以后的人生中学会知道要控制内心那匹失控的野马。虽然所有的同学都很同情我,为我抱不平,但我的脸面还是很挂不住。好在没多久就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了。毕业后,也许是同学们不想告诉我,关于她的消息很少。当然,随着年岁的增长,年少轻狂的我们犯下的那点错早已不再令我想起就难堪了,十多年的时光足以让我学会了释然与淡然。于她只是觉得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直到有热心的同学建了微信群,她再一次地进入了我的视野。她在群里异常地活跃,因为她的富有,她总是显得财大气粗,时不时想组织次由她全买单的聚会,但应者总是寥寥。一天,她在群里发了一篇怀念哥哥的文章,我对她大学毕业后多年的经历才算有了完整的认识。她现在的富有完全是靠她的努力一手打拼的,不得不说,她完全配得上励志姐的称号,不是奉承,绝对是真心实意的。大学毕业那年,很多同学考上了教育系或心理系的研究生,而她自认为英语不错,开始苦读英语,自学法语。她的目标是武汉大学的外语系,毕业后两年没有考上,第三年才考上。考上外语系的她并没有显得多么出色,直到哥哥得了淋巴癌,家中无钱医治,那时的她到处借钱也没有借到。大家都是刚毕业的年轻人,谁会有多余的钱借她,再说借的钱在这种病面前又能抵挡几天,最后哥哥病逝。励志姐受了极大的触动与刺激,开始发愤图强,办班教外语,学生最多时达500余人,收入可观,她将钱拿来买商铺。据她说,她在武汉拥有20多家商铺,现在光商铺,一年的租金就达60多万,不得不承认她的远见与投资能力。硕士毕业后,她没有选择去高校,按她的话说是不想过太安稳的日子,要将自己的潜能激发到极致,她去做了同声传译,大家都知道,这是一份辛苦但收入高的活。如今的她,过着优渥的生活,在北京也有房子。撇开个人恩怨,她的经历让我佩服,这是一种对自我潜能发挥到极致的人生,也是我所期待的人生,但我却放不开,在体制内过着平淡的生活。她两次要添加我为微信好友,我都没有通过,不是小气,只是觉得无必要,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就像两条平行线,在各自的轨道里各自安好,如此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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