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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悠悠,怆然泣下――读贾科梅蒂《行走的人》

天地悠悠,怆然泣下――读贾科梅蒂《行走的人》

作者: c217b60757fe | 来源:发表于2023-07-08 07:54 被阅读0次

    石头的温情脉脉--雷家林说雕塑系列

    写在前面的话:

    无论是谈论哪类艺术的形式,我都是用了艺术随笔的形式来写作,与正式的论文相差太大,当然这类的写作风格并非本人独有的,因为西方东方的杰出的写作者皆用过这类的随笔写作方式,而且一些艺术大师诸如凡高,夏加尔,达利等人皆用日记书信的方式来阐明自己艺术感觉与主张,当然还有做雕塑的罗丹,亦是这种情形。西方文学艺术大师随笔风格,诸如蒙田,罗曼罗兰诸人,对我的写作喜好有相当大的影响 ,至于东方的,象庄子的自由潇洒风尚,苏轼的随意风格同样吸引我,使得我放弃过去学中文时训练的考据写作风格,从而获得某种“解放”,写作能够扬长避短,发挥自己的思维优势,补“正统”考据写作之不足。近些年利用博客平台,渐渐积累一定数量的艺术随笔,或者这种文体,你即可以当艺术**来读,亦可以当艺术散文来读,当然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其实是每个人的选择,若你正好喜好这种自由潇洒的书体风格,那就对了口味。

    天地悠悠,怆然泣下――读贾科梅蒂《行走的人》

    贾科梅蒂不是横空出世,他的风格,总在他的前任里过度了一点,在他之前的罗丹,就有斑驳残缺的质感出现在其《青铜时代》里,罗丹的《老妇人》的那种粗糙的质感是引起贾科梅蒂风格的一个契机,而更在罗丹之前的希腊罗马时期的雕塑,那是溜光溜光的,有一种大理石的温润流滑的感觉,或者罗丹只是介于古希腊罗马与贾科梅蒂之间,罗丹仅仅是放弃雕塑的甜美,而进入一种苍桑之感,只是程度的有限,罗丹的雕塑已经不是单纯的倒模一个人样,或者人体,而是如同他的《思想者》一般的具有哲思的蕴含,只是走得还不太远罢了。

    贾科梅蒂所处的时代触动了他的心灵陷入孤独与苦闷,迷茫与失落,还有战争过后的犹厌言兵,用这种伤感苍桑的立体意象来揭示现实与人生,张扬深刻的思绪与意味,生活在二战后欧洲部分的人,战争的惨景是惊心动魄的深入眼帘与灵魂深处,触动的程度决定他的艺术风格的形成的程度。

    平常的一个人如此丰满,但在战争中的变化,烧焦时的现象却让艺术家直觉到真实的人其实有多个现象的存在,甚至于白骨,甚至于白骨化灰后的空无,一个人不仅仅是他的现在,还有未来,而且过去亦包含在其中,而进入现代艺术的思潮影响下的艺术家,会在他的作品风格上作出艰难的选择。

    首先是艺术的心灵上而言,贾科梅蒂的作品瘦弱化与粗糙化,缘于其人与空间的联系理念,一个人的存在与他相关的周边空间同时存在,所以他要强调的是对象的空间感觉,所以他总是把对象的身躯削弱其中多余的部分,造型变得出奇地瘦长,试以他的《行走的人》为例,这种瘦长的立体意象让观者直觉到一种奇怪的震撼,这让我想到的是中国唐代陈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的诗意,这个人多少的瘦小,近一个骨髂的样式,他是艰难地行走在世上,行走在这个苦难与战争频繁的世上,或者红尘之世,其实贾氏并没有用奇怪的造型,只是平常的行走姿态,而且有点让观者可以联想到一个行走的人映在墙体上的影子,纵长而瘦弱,一个人的行走如同我们离开母胎,长大成人,人生就是行走,一个匆匆过客的行走,不管他是传奇的人生抑或是平凡的人生,他还是行走着,在茫茫的大地空间,无边的宇宙间。悠悠天地间的一个孤独的影子,行走着,然后消逝在无边无尽的时空中,不着痕迹,这个如同苏轼的飞鸿之影,雪地之迹,过后虚空仿佛不曾存在。

    贾科梅蒂大部分的雕塑造型是这样一个格局,有时他的静立的女体雕塑可以溯源到埃及的那种呆板的静坐静立造型,所不同的是斑驳粗糙的感觉与古雕塑相异。这种直面真实人生的艺术造型,没有甜美,圆满,滋润的感觉,只有破碎的,扭曲的,苍桑的,瘦弱的,殘败的,此方是人生的本来的面目,真实的丰满的现象只不过是昙花一现,最终真实的人生近于残缺,近于虚空,近于无尘。我们知道另一个现代雕塑家摩尔用掏空中间的办法来强调虚空,这种风格仍然有一种分裂的感觉,而贾科梅蒂的造型在整体上不分裂,不极端,增强空间与虚无的感觉在进行艺术性的削弱,或者减省,或者是把雕塑的立体线条在空间中的细腻化,按今天人的通俗语言就是吸脂,削掉多余的部分,仅仅保持一个结构与骨架的存在,这样其实就是足够了。

    贾科梅蒂经历过立体主义与超现实主义时期,但他最终是在过度的艺术冒进后退后几步,这个退步与回归,正好让他找到他的真实的直观的,贴近他的艺术本来与人生本来的那个契合点,引发他艺术作品的巨大成功,虽然理解者并不是特别的众,却是使有识者兴奋的所在。

    贾科梅蒂被叫成“火柴棒”式的雕塑造型在我们中国的民间艺术中,比如北方的面塑中亦是相近的存在,不同的民间的艺术甜美,有丰富的色彩,并无特别的思想深度,这种亦是小的造型只是一个相对低的层次的艺术样式,重要的是缺少深度,朗州家林以为贾氏的作品只运用黑与白两个基本的色调,观者的注意力是关注对象的主旨,核心的内含,人生的感觉,五色引发思绪的混乱,单纯之色集中了我们的思想核心,加上近于似与不似间的造型,唤起我们的艺术美感,尽管对象并不“美”,可我们获得的感觉是多么的奇怪,多么的难言,多么的回味,观过后的印象亦如此的深刻,这便是贾科梅蒂艺术风格带来的效应。

    (部分图片来源于北京黄楷夫艺术工作室)

    雷家林(方雷大野迦陵),1964年生,1977年至1980年就学于湖南省艺术学校舞台美术科,从师李朋林,王新隆诸人,1981年入长沙西区文化馆学习半年从师朱辉,陆露音,1982年至1985年毕业于湖南省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论文《王维山水诗画境浅探》。书法以自学为主,受湖南名家史穆,颜家龙诸人指导。

      主要文章:《中国艺术散论》、《家林读苦瓜和尚画语录》、《完美的女神--品读安格尔的《泉》》、《张旭与怀素的草书展示的唐朝浪漫精神》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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