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渔村的咖啡有点苦

五渔村的午后
爱吃意大利雪糕
涂了意大利防晒油，更黑了

作者：云淡风轻

初稿日期：2017年8月25日

修改日期：2019年7月6日

                                                                                     

                        五渔村的咖啡有点苦

        意大利南部利古里亚大区(Liguria)，地中海北岸，活火山众多。火山爆发后遗留的黑色焦石映衬着大海的蓝色，美的让人怀疑人生。六月的阳光已经炙热，穿了一天吊带小花裙，小静的肩钾火脱脱地被烤的掉皮。她翻遍小包，找不到防晒霜,就到街边小店买了一支顶住用。那么问题来了，意大利这款防晒霜可不具备美白功效，抹了之后发现裸露的皮肤颜色迅速加深，眼巴巴地看着皮肤变成了小麦色。

          陡峭深邃的崖壁边，有家渔家开的小咖啡店。几张塑料小长方桌随意地摆放着，店家白色的帆布遮阳伞还没撑开。可能钟表在五渔村属非主流奢侈品，鲜有人使用它。这儿的渔民习惯睡到自然醒。身着宽大的男式衬衫，小静坐下想喝杯Espresso。在意大利语中Espresso指“立即为你现煮”的意思。意大利的咖啡举世闻名，听说星巴克全球拓展计划里是不敢把意大利放进去的。她盘起腿来，胳膊交叉放在胸前。前方，是一片亚平宁海湾特有色的宝石蓝的海面，一排小渔船依偎着岸边，随着海风轻轻地遥晃，发出轻微的响声。南意的小渔船很有画面感，两头尖尖的翘起，船体涂着夸张的色彩。清色的礁石把小渔船温柔地环绕在它的臂弯里。

        闻着热呼呼的五渔村的海风，风中没有咸味。肤色黝黑帅气的店家小伙终于出现了。腰系小白围裙，一只胳膊绕在身后，一只胳膊在空中一划变出一杯mini咖啡放在小静的桌上。小静张开眼，目光落在那白瓷杯上，这咖啡杯与她往日见到的不太一样，杯的上端嵌着一圈波浪烫金边，拿起托盘仔细一看，一只胖呼呼的小海豚图案，萌萌哒。意式浓缩咖啡的服务不配奶，配糖，小静觉得味道苦，加了一包粗颗粒砂糖，一口喝下去，糖还没化开。不一会儿一盘油炸的凤尾鱼送了上来，还搭配着一小碟像鱼露一样的计。这是当地的名小吃。拿起一条小鱼放入嘴里，鲜口。

        来意大利南部做一次深度游，是小静策划了近两年的projet。

        攻略一般从城品书店扫书开始展开。高高的书架上旅行丛书眼花瞭乱，可意大利深度游的书籍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丰富。她挑书会留意作者的阅历，有故事的人才能写出有温度的文章，她坚信这一点。挑了一上午，抱着6,7本兴冲冲地回到家。

        关于意大利，她的记忆早已模糊。十多年前她公干去过一次，那次是去采购意大利工业设备。行程短，除了Pizza饼口味选择多，雪糕口感好，俊男美女比较养眼外，并没有时间去游历。几本书翻下来，书中的打卡信息明显置后。她想起了女友小H，她移民意大利多年。微信叮咚一响，建议来了:“五渔村必去!2016年美国地理杂志最新推荐的人生必去的30个景点之一。”五渔村？好有个性的地名。它在哪里？美国地理杂志不是推荐了50个人生必去的景点吗？另外20个呢，上千年的世遗就这么赤裸裸地被云淡风轻地抹去了？

南意的美食

      远处，一艘白色的游轮朝着这边驶来，船体很大，是条远洋轮吧。它从哪儿来的？东南亚？南美洲？她垂下头，长发顺势跌落下来，拿起小铁勺搅拌了几下沙糖，端起咖啡杯，再入一小口，咦，这浓缩咖啡还是苦涩涩的。

      20多年前，小H与小静是同一办公室的同事。小H是总经理秘书，小静是总经理的翻译。

        那年她刚走出大学校门。身材修长，眼睛细小，长发飘飘，青春逼人。标准的瓜子脸上常挂着浅浅的微笑。她的辫识度高，人未进办公事，法国圣罗兰的香水已经先其飘进来。她是夏天用，冬天也用，不更换品牌。一天上午，她戴着耳麦拿着一本书遥头晃脑地跟着读。是本学习意大利语的教材。过了一段日子，小H越学越起劲了，几乎是每天早晨必读一小时。小静忍不住了，问道：'哎，学意大利语干吗？空虚寂寞冷？’小H抬起头，一丝神秘从她的眼神中一闪而过。

        好像是过了三个月，小H结婚了。她要嫁到国外去，嫁给一位意大利小伙。80年代初涉外婚姻是个谨慎的话题。小静几次张口想问，又把话吞到肚子里去了。小H是福建人，她也是。执着是福建人的秉性，女性尤胜。她懂的。小H去市外事办公室申请办理结婚手续，她是改革开放后广东省第一位嫁到意大利的女生。

      为了爱情小H要远走他乡。深夜，小静到机场为她送行。想到就此闺蜜天隔一方，心里酸酸的，她轻轻地拥抱了她，默默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安检门后。

      年复一年，她们先后换了住址与电话，渐渐失去了联络。当电视里出现关于意大利的新闻时，小静会思念她。几十年了，她在异乡生活的好吗?他们的孩子很漂亮吧？她最爱吃的广州沙河粉早已改成意大利肉酱千层面么?

      去年春天，上海香格里拉酒店自助餐厅里，小静正和客户聚餐聊生意。那天的龙虾很新鲜，她端着碟子过去取。通道上，一位长发女子与她擦肩而过，黑框眼镜，深灰色的职业套裙。对方的肩膀不经意地轻轻触碰到她，一阵圣罗兰的香水味飘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回转身去，四目交接时，俩人忍不住惊呼起来，真的是你吗？是小H !

    脚边，海水哗哗作响，很有节奏,如匆匆流淌的岁月。小静的右边是落连接奥马焦雷与马拉多纳的那条"爱之路"。五渔村的五个小村庄都是用这种小径连接起来的。它可是条闻名世界的爱情小路。雕刻成亲吻剪影的石椅是爱之路的标志。小道是延着山边琢出来的，路边的柠檬树上白色的小花，黄色柠檬，飘来阵阵清香。一对对情侣在漫步，听花开的声音，观叶绽的曼妙......

五渔村的冷盘

上海的马贝别墅，后花园里树荫下，两个女人在品茶。三层的英式点心架小巧可爱，点心由咸到甜过渡。小H的长发随意的盘起，裸妆，口里架着一支烟。看不清它的牌子，细细的，长长的，散发着淡淡的薄荷味......多年不见她一点没变。还是那样恬静。和小静聊天她插嘴，也不会追问，只是静静地在听。时而低下头，轻轻吸一口烟，笑一笑。这些年来小H效力于意大利一家著名的汽车设计公司，她负责中国市场。常有机会来上海出差。岁月已把她从一个文科生彻底地变成设计工程师了。他们公司是设计汽车外观的专业公司，以动物的线条为主要的设计理念。她的美学的创意受到老板的重视，有时也会把她的设计理念放入新车型的项目之中。她很有成就感。她爱人开着一家意大利小餐厅。爱人是个理工男，脾气随和，家中大事小事都由着她。闲谈中小H接到同事打来的电话，她那一口流利的意大利语一泄千里，滔滔不绝。

      阳光西斜，时光又回到他们初相识时那些日子。那些年每月月初工资一到帐，就会商量着去买哪些新款服装，她们将款式错开来买，拍照的时候互换。还会潇洒地去五星级酒店喝早茶，虾饺王，鲍汁凤爪，葡式蛋挞是最爱。

      海涛声哗哗，哗哗......小H推荐的没错，五渔村是小静见过的最美的渔村。

      一本意大利攻略书上的副标题是这样写的: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意大利人，一种是想成为意大利人的人。

南意的彩虹蛋糕 童话般的海湾 时间最好停下来 五渔村的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