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夫赶集归来,再上一个山坡就到家了。他的家就在山顶上的那个村里。可惜,他的摩托车上到半坡就停了下来。不是摩托车出事了,是二姨夫出事了。正在集中注意力加油爬坡的二姨夫突然感觉眼前发黑,肢体无力,他熄了火,放下摩托车,躺在摩托车边上。
同样赶集归来的村民发现二姨夫时,他还能讲话,只是言语不清了。二姨夫企图用手势解释说明,手脚也不听使唤。这种症状同村里得了脑血痊的二愣子一样。村民知道,二姨夫中风了,帮忙把二姨夫送到镇上的卫生院去,同时派人通知二姨。
二姨和二姨夫这辈子生了三个孩子,一女二男,其中老三是超生的,这个孩子似乎本来就多余,书不好好读,事不好好做,几年前出去打工,很少跟家里人联系,这两年更是杳无音讯了。老大远嫁广东,老二上了大学,在省城工作。三个子女,没有一个在身边。二姨得知丈夫病倒,很慌,哭着跑到小叔子家救助,很快他们通知了老大和老二。
卫生院说二姨夫是脑溢血,需要转到上级医院治疗,转到县人民医院去。这样,二姨反而心安一些,因为二姨的大姐家——也就是我妈妈家,就在县人民医院附近。县城虽然离家远,但比没亲没故的镇上要方便一些。
老大和老二都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服侍他们的父亲。老二是男生,负责守夜陪护,老大是女生,负责白天照料,以及煮饭送饭。有两个孩子细心照料他们的父亲,休息时就住在他们的大姨家,二姨放心很多。
医院采取保守治疗方法,即不行开胪清洗的手术,而是用药物促使血块自动吸收,然后再进行康复治疗。一个月多月过去,血块消失了,但是康复治疗不是很顺利,或者说不是见效那么明显。不过,二姨夫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老大的孩子还在上小学,而且她向单位半请假半旷工地回来一个多月了,心里终究放不下家里那摊子事,回广东去。老二是个工程师,在单位是个领导,有一定的分量,在姐姐回去之前,他回了一趟单位,把工作安排好,带着一岁多的孩子回来了。孩子交给他的妈妈——我的二姨带回村上照顾,他一个人守着父亲。
二姨夫已经能说话了,但是咀嚼能力还没有恢复,边瘫也还没有明显改善,尚无法站立,更不提自理。医生说,还需要较长一段时间。这个时候,他们一家人都挺希望能联络上那个不知死活的老三。可惜,音讯全无。提起来,二姨只有泪。这几年,她早已为这个孩子哭瞎了眼,她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骨瘦如柴。
老二说,他也不知道他能守到什么时候,先让姐姐回去忙家里一段时间,如果过段时间姐姐能再回来换班,他也回单位去上一段时间班,老不工作总归不是办法。
说起来,真是幸亏他们有兄妹二人。倘若二姨和二姨夫只有一个孩子,情况会更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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